一辆马车停在了太平医院门口,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老者提着药箱从马车上下来,老者用黑布遮着口鼻。“白医官!”
见到老者,守卫微微颔首打了声招呼。看到守卫,老者先是一愣,随后立即开口:“是不是王爷……”守卫原本想要回答无碍,可是想到如今瑾王的状况,没有回答。见到守卫没有回答,老者心口猛地一沉,紧紧皱起了眉头。老者提着药箱脚步匆忙地跟着守卫走进了青檀院,原本以为杂乱无章的院子却不想井然有序,随处可闻到有艾草熏过的味道,尤其是后面的院子,堆积成三的药材,各种食材,让老者暗暗一惊。青檀院关押着天花病患,众所知周,原本以为如今乃是尸横遍野,却不想竟会如此安静。院子中还有遮着口鼻的侍卫在有条不紊地般着东西,却无一人有慌乱之色。“请!”
守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守在门口,并未走进。老者点了下头,便提着药箱抬脚走进了病房,见到靠在床榻上的男子,老者先是一愣,随后立即跪地。“臣,参见王爷。”
“免礼。”
瑾十九斜靠在床榻里侧,眉头紧紧皱着,身着一身白色长袍,虽然脸上依然布满了红疹,可是依然遮挡不住那股子与生俱来的矜贵,见到老者,随手摆了摆手,面色凝重地低头看向了怀中的女子。“快过来看看!”
老者立即从地上起身,看向了床榻,这才发现在床榻上的还躺着一个戴着布罩的女子。并未多问,老者急忙上前拿出一个手帕放在慕南絮的手腕,开始诊脉,大概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老者起身,又翻脸了下慕南絮的眼眸,随后,拱手对着瑾十九一拜。“王爷,以臣之见,此女乃是因劳累过度,才会导致昏厥,至于因何发热,臣……臣无法判定。”
“无法判定?”
瑾十九眸光一冷,阴鸷的目光定格老者身上。“医术在太医院院使之上的白术,你如今告诉我,一个发热之症你无法判定?”
“王爷恕罪!”
白术立即跪地道,随后似是想起什么,抬头。“王爷,这位姑娘的症状倒是和您之前的症状很像!”
“你说什么?”
瑾十九猛地看向了老者。白术抬头用衣袖擦了擦额前的渗出的冷汗,道,“王爷一开始染了天花,便是如此,会无缘无故的发热,但却并非是染了风寒。”
“可有法子医治?”
瑾十九脱口而出,问完,他自知自己问了一句废话。“如今天下,恐怕只有那位慕仙姑才能医治天花,老臣实在是学疏才浅。”
白术开口道。瑾十九没好气地看了眼白术,想了下,把慕南絮手臂的衣衫挽起了来少许,看向了白术。“你滚过来看看,这可是天花红疹?”
白术立即从地上起身上前,低头看向了慕南絮手臂处的一个红色血点,看着看着皱起了眉头,似是又有些不确定,凑近了几分,看了半响,随后退后对着瑾十九拱手一拜。“王爷,天花红疹一开始便是成片出现,这位姑娘的身上的红点并不像天花,倒像是……像是用什么尖锐的针刺入,留下的伤口!”
“伤口?”
瑾十九眼眸一愣,摆了摆手示意白术下去。见到白术走出卧房,瑾十九这才掀开被子,解开慕南絮外面的衣衫,随后是里面的里衣,已经解过一遍,所以这次瑾十九的动作并不像之前那般僵硬,慕南絮并未穿肚兜,而是穿着一个布料少的可怜,形状怪异的衣衫遮着胸前的美好。高挺的高山,优美的深壑,白皙的圆润,可瑾十九却无心欣赏。在慕南絮的胳膊,后背上都布满了被刺伤的红色血点,就连腿上也有,在后颈上有着一处新添的红点,流血不多,却染红了衣衫。“冷!”
一声细小的声音从慕南絮口中呢喃而出。瑾十九面色微沉,轻轻将床榻的女子揽入了怀中!――慕南絮被病患所伤的消息在城中不胫而走。而肇云泽竟一反常态,下旨,命太医院右院判廖羿,徐太医,李太医,陆太医,前去青檀院为天花病患医治,比起之前瑾王入住青檀院,众人诸多借口推辞,这次却无人敢推辞,除此之外,还有各种赏赐。赏赐是何承欢亲自带人送来的,除了赏赐还有一份肇云泽的书信。白芨以慕南絮昏迷为由,代为将东西收下。赏赐除了一些名贵的药材外,还有两扇精致雕刻的屏风,十二支不同花色的发簪,一套珠钗步摇,一套凤尾步摇,一颗夜明珠,一座用上好红玉雕刻而成的红珊瑚,一块上好的麒麟纹玉佩,十卷上好雪白的薄纱布匹。除此之外,还有一幅字画,画上的女子白纱遮面,头戴梨花发簪,如仙子下凡一般,美得如梦如幻。在字画上还有着肇云泽的题诗。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孤灯灭!如果说,之前那些名贵的药材,十二支不同花色的发簪,步摇,夜明珠,红珊瑚,麒麟玉佩众人未曾品出点什么,那么这幅字画加上当朝皇帝亲笔写下的情诗,众人总算从中明白了点什么。皇上表面以医治天花下令让几人前来青檀院,可实际上,却只为一人。可一连两天,慕南絮都昏迷不醒,药汤一碗一碗灌下去,发热之症不仅没有减轻,反而越发严重了,众人一时竟有些束手无策。一开始,太平医院的病患只得知慕仙姑被病患所伤,并不知慕南絮昏迷不醒,倒也还算安分,可是一连两天都未曾见到慕南絮的身影,病患开始有了少许的骚动,有人甚至想要偷偷入青檀院,一探究竟。可还未接近青檀院的后院,就被守卫发现送回了病房。渐渐,居住在三处院子的病患莫名少了不少,对此,几个太医似是并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