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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等待(1 / 1)

清晨的太阳零零散散地透过窗户打在林耀身上,温热地提醒着他今日太阳已高挂蓝天,是时候该离开迷离的梦境了。可小孩不想理会,他抿了抿嘴,翻过身将被子没过脑袋继续着自己的白日大梦,太阳好像有些恼,继续放大自己的光线用自己炽热的余温拍打着被中的林耀,恍惚中她好像在说:“起床起床,虽然你不干活,也在放假,整天就知道去村口和泥巴,干啥啥不会吃啥啥不会,叫你起床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睡着,但我觉得,你该起了。“

小破孩一时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头一次被一个晨光骂的这么狠,只是想懒个床就像是触了天条一样,他怒了,张口就讲:”别照了!拜托,很热耶!靠!睡个觉还被骂!快快退去!别打扰我睡觉!“

”你说什么?!“太阳也怒了,一把掀开林耀的被子怒斥着”你再说一遍!“

小孩蒙了,什么,被掀被子了?太阳干的?恐惧瞬间爬满全身,他没想到自己就抱怨了几句就被太阳抄家了,情况不妙,他尽力地催眠自己这只是一场梦可接踵而至的疼痛让他再次清醒,太阳捏着他的耳朵厉声喝道:”你怎么敢这么和我讲话的?林耀!“小破孩崩溃了,天啊,遭到神罚了!”

把眼睛睁开!“神再次发出旨意,充满恐惧的小孩不敢违抗,将脑袋迎着光线照射的方向扭去,迎着强光勉强睁开惺忪的眼睛,他看到一道模糊的轮廓缓缓浮现,太阳她也扎着马尾吗?太阳怎么也和他一样大?林耀迟疑了好一会,突然眼睛成功连接脑神经,一个女孩沐浴在阳光下满脸任性又气愤地看着她,”你再说一遍!“她发话了,可男孩”哇“地一声从床上蹦得老远,只见他蹦到门边,蹦到客厅,最后蹦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的二老身上。

林钱看看挤在他和爱花中间的林耀,关心询问:”怎么回事啊,一起床就大惊小怪的?“林耀反驳:”我还想问你们呢!她怎么会出现在我房间里?!“他指着从房间里悠悠走出的吴妙妙,满脸委屈地看着二老,好像又在说你们怎么把鬼子放进来了?二老互相瞅了瞅,林钱笑道:”她不是你新交的朋友吗?她刚来的时候跟我们说你们玩的可好了,当时我可乐坏了。“爱花接着附和说:”对啊,我们可高兴了,村中恶霸还会交到好朋友,还是女孩,这下终于不用担心你的余生了,哈哈哈哈。“眼见着二老一唱一和丝毫不关心他的死活林耀顿时坐不住了,打起了小报告:”你们糊涂啊!她就是昨天那个让我来来回回走猫步的家伙!“

二老好像有些烦了,眼见着电视剧快看不下去了,就对林耀下起逐客令:”好好好,走就走吧,就这样吧啊,去把牙刷刷,早餐吃吃,别让人家女孩子等急了。“说完一脚把林耀踢下沙发,两人又像磁铁一样紧紧吸在了一起。地上的林耀世界观崩塌了,原来被至亲抛弃是这样子的吗?他不知所措地望望周围,目光再次落到吴妙妙身上,女孩靠着门框露出清爽微笑,甜甜地说:“快点哦,别让我等太久。”

话语像清风灌入男孩的耳廓,那份清凉好像口中绽放的薄荷糖,带着抵抗一切燥热的力量充斥着他的身体,林耀瞬间瞳孔放大,她之前不是这样说话的!他试图否定着眼前的一切,可背后的那对夫妻却坐不住了,纷纷感叹:“哎,看来我们家儿子终于结善缘了。”

“太对了,这么好一姑娘竟然能看上我们家儿子,这剧情比抗战片还优秀,简直是年度巨制!”

林耀慌忙摇头想解释情况,却被林钱一脚踹向屁股:“还不快去!人家等着呢!你要是让她等急了,我就跟你急!”

槐树下,麻雀三两成群地叫唤着,树梢挡住灼烈的阳光,底下绿荫成群,街道上依然车水马龙,两小孩隔着一条分割线看着熙攘的街边,女孩率先发话:”喂,你家经常这样热闹吗?“

男孩叼着根草,无心回道:”不知道。“

女孩又问:”那,叔叔阿姨关系和睦吗?“

男孩无心回道:”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狗不理。“

林耀怒气上头,可转眼却对上了女孩冰冷的目光,锐气瞬间减半,只是抱怨说:”还不是因为昨天,我走了那么多回你却连在等什么都不告诉我,我脚都快起泡了,很痛耶!“

吴妙妙这才想起来昨天的事,因为当时闻到饭香就跑回家了压根记不起街对面还有个在走猫步的林耀,今天来找他也只是因为太无聊,而且起初还以为找人很难,没曾想就顺道一问家庭住址就被爆出来了。她不好意思的把目光瞥向了一边,无奈地说:”也不是不想告诉你......“眼见机会来临,林耀眼冒金光,说:”说嘛说嘛,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女孩犹豫了一会,说:”好吧,其实,我在等我妈妈。“

”阿姨怎么了吗?她不回来了吗?“

”不知道,她只是说她要去很远的地方。“

”啊?!阿姨死了吗?“

突然间,林耀被女孩快如柳鞭的腿重重地击中了屁股,疼的他嗷嗷乱叫,屁股此时也像被火蛇亲吻般躁动不安。女孩平复心情后说:”别乱讲,她说她只是要去很远的地方工作,以后还会回来的。“

”那,那个很远的地方是哪?“

”上海。“

上海,是什么地方?吴妙妙呆呆地趴在窗前,那时她还对妈妈口中的这座城市感到很陌生,她想,很远是有多远?是从村子到镇子吗?还是比到镇子还远?那应该要走很久吧?她想啊想,决定用等待的天数预估妈妈离开又回来的距离,一天,两天,一周,一月,妈妈走的好远啊,远到记忆中的轮廓都不再清晰,相见遥遥无期,思念却发疯生长,于是女孩哭泣着,吵闹着,可这一点也不会缩短妈妈回来的时间,最后女孩认清了现实,认为家长总要出远门的,不归家也是常有的事,保姆也总是这么说。可自从她认识林耀,看到他的家庭,内心说不出是嫉妒还是羡慕,一家子在她面前打闹恩爱让她鼻子好酸,那些自我安慰的念想和保姆的说辞开始分崩瓦解,这才是一个家庭真真的样子吗?她反问自己,为什么她没有呢?为什么妈妈不能像他们一样呢?不解的泪水快要决堤,目光此时却与男孩交会,她眨眨眼将泪水隐去,甜甜地对他说:”快点哦,别让我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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