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江嬷嬷带着欢喜与急切走了进来,声音也是极其喜悦的:“小姐,是小小姐来看您了!”
温夫人闻言懵了一瞬,但随即就瞪大了眼睛,艰难地反应过来。她不由想要用手撑起自己的身体想起身去看看真假,却根本没有丝毫力气。几番挣扎,却也无用,只能遗憾作罢。“母亲是想做什么?女儿替你做。”
有清亮的声音从门口响起,温蕴大步走了进来。见她满脸担忧扶着要起身的自己,温夫人微微张着嘴,以为还是在梦里。“母亲觉得如何?可还有哪里身体不爽?”
温蕴的声音再次传进来温夫人耳中,像是一下子击在她的胸口上,撞出了她眼睛里大滴的眼泪。她抖动了几次嘴角,才委屈的开口,声音嘶哑至极:“我以为......蕴儿不理我了......”温蕴见着像个孩子般的母亲,不由笑道:“您是我的母亲,我怎么会不理你?”
又道:“昨儿是我的错,我来和母亲道歉了。”
温夫人心中揪着的手终于松开,她含着泪拉住温蕴的手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不,是母亲的错。”
“你离开时说要好好对你,母亲却没有做到。”
“是母亲错了!”
她像个无助的孩子,睁着眼睛祈求着自己女儿的原谅。温蕴轻叹出一口气,把母亲抱住,这才慢慢开口:“我没有怪罪母亲不重视我,我只是生气母亲是非不分罢了。”
“上回在甄府出事时我就说过,孩子们之间的事情,不要上升至大人。”
“那样所有的麻烦解决起来就简单多了,也不会留下什么把柄供人威胁。”
“可是母亲依然做了最糊涂的事,您可知我当时听到有多难受吗?”
“父亲也为此在朝廷上多受了许多白眼和苛责,瞧瞧那头上,不知何时就多白了几根头发。”
温夫人听后身形一顿,接着抱住温蕴“呜呜”地哭起来,声音里面全是后悔,哪里还能说得出其他话来。等过了许久,温夫人也把心中那口堵着的气哭出来,温蕴才开口小声劝阻:“母亲莫要再哭了,等会儿眼睛都要睁不开。”
“我让厨房熬了鸡汤,现在温度正好,来喝几口吧。”
见温夫人配合的听话,又拿了丹枕放在温夫人背后:“母亲从今天开始什么都不要想,把身体养好才是真的。”
“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以后好好的把日子过起来。”
一小口一小口的吹了,慢慢喂至温夫人口中。从来没有享受过自家女儿能如此对自己,温夫人一度以为自己还没有清醒过来。等喝了几口这醇香的鸡汤,她又觉得温蕴是真的长大了。也能表现出这样温柔、耐心的一面,倒是把对莫蓁蓁的担忧完全抛到了脑后。温蕴又说了一些趣事,等温夫人终于沉沉睡去时,温蕴替她把被子盖好,这才慢慢出了门。门口的江嬷嬷见母女解开隔阂很是欣慰,至少如今温夫人的心,已经完全被安抚了下去。这样对她养病还是很有好处的。“这几日就劳烦嬷嬷,除了父亲,谁都不要进来。”
温蕴感受着微风划过脸上皮肤的感觉,又补充道:“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再好生敲打一遍。”
江嬷嬷懂温蕴的意思。这个温府,想要平平安安,是不能有人借着府中名义惹是非的。温蕴来安抚温夫人,也是为了后面的事情能进行下去。一个母亲,总是更喜欢自己的、聪慧又听话的孩子。虽说这样说出来有些残忍,但是面对现实,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小小姐放心吧,小姐这几日都会很高兴。”
江嬷嬷看向那个连睡着都会笑的女人。不由又心酸又心疼。温蕴也笑了,这才不紧不慢带着小兰离开正和堂。才吃了午饭,门外就听到了甄府二小姐来访的消息。昨儿去的时候没有去成,如今人马上就找了过来。甄敏茹比起从前倒是没有如何变,一副大大咧咧的性格,脸上的笑极其灿烂。二门的婆子引到随心院,她径直就扑了进来。“我要看看温妹妹住的地方长什么样!”她尖叫着围着整个院子转悠,最后才兴奋异常的停在了温蕴面前。“说好了来我家,我等啊等、等啊等,最后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她含着幽怨看她一眼,仿佛温蕴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重罪。温蕴不由抱歉地福了福身子:“是我的不是,倒是累的甄二小姐白等了那么久。”
其实温蕴是差人去说了的,不过甄二小姐现在又说起来,看来是十分在意。有人在意是好事,她不介意道歉。甄二小姐又嘻嘻的笑了起来:“开玩笑的啦,我怎么会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你知道我刚刚来的时候在路上看见了谁吗?”
她神秘兮兮的凑过来眨眨眼睛:“莫蓁蓁!”
“和几家小姐们进了鹤鸣大街的一家茶楼,不知道说些什么,大家的表情都挺统一。”
“一直低声安慰着她,又愤怒的职责谁谁谁的,不过没听清。”
温蕴似笑非笑看她一眼:“三年没见,倒是挺会明知故问的。”
甄敏茹“哈哈”地笑了起来,又好奇的问:“怎么回事?”
“我久不在京都,莫非你也才刚刚出山?”
温蕴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拉着她的手往屋子里去:“坐着喝杯茶,我们慢慢聊。”
“也好好的说一说京都这几年发生的杂事、闲事。”
“这些你也愿意听?”
甄敏茹惊讶的问道。“当然,太久没有回来,我也是很好奇的。”
温蕴点点头,回答的很是一本正经。既然温蕴不嫌弃她啰嗦,她自然也把自己知晓的统统往外倒。说的累了,温蕴甚至还会体贴的替她倒上一杯花茶。也让她享受了一回甄灵茹才有的待遇。说着说着,说起了林小姐。当年想要设计温蕴,却没有料到会自砸脚背,不清不楚的嫁给了李世子做侧室,如今竟然又惹出了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