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这时候也终于回过了神来。他一把把失神的宁南风拉扯了过去,面对着温蕴的语气带着浓重的歉意:“是我们失礼了,还请姑娘莫要责怪!等明儿我们姜家必定准备厚礼过来和姑娘道歉!”
说罢,不管宁南风愿不愿,也被他拉着出了门。这事注定不能好好的善了,若是被霍宴知晓,宁家的悲剧也会还会上演一次。温蕴许久才叹出一口气,这地方是不能再呆了,不管外面的情况如何,她要离开了。不过看着生活了数天的小院子,她真是舍不得。换好衣服收拾好一切的温蕴,等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偷偷打开了院子处的大门。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外面,却几乎被安静站在门口的宁南风给吓得惊叫起来。“宁少爷,你到底想干什么?”
温蕴饶是对他的歉意很重,但是在他的三番两次的为难下,却也是要生出火气来。正半倚在门角玩着折扇的宁南风却冷笑一声抬起头来盯着她开口:“我就知道你想着偷偷离开,果然被我猜中了!”
“心中有鬼的人,就是这般见不得光。”
此刻她的面上再次敷上了一层脂粉,那灵动精致的五官就变得平平无奇起来。他以前只知道脂粉能让女子更多几分颜色,却原来也能有反着的效果。温蕴额头的青筋跳了跳,装作不在意看了看左右,把院门重新拉好,竟是当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般往其中一个方向大步走去。宁南风见人背着包袱往外走,显然是真的要离开了,立刻牢牢地跟着她向前,低声开口:“怎的?被我说中了心事,哑口无言了?”
“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心中所想?”
烦不胜烦的温蕴终于停了下来,转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开口:“宁少爷,你再这样纠缠不休的,真是容易让我误会,是看到了我的真面目后,爱上我了?”
这话让宁南风一怔,接着几乎气得跳起了脚来,他是这样肤浅的人吗?他什么好看的女人没有见过?竟然这样羞辱他?他咬牙切齿地开口:“我只是怕你跑了,你的身上可还是背负着一条人命!”
“我说了,不关我的事,你是不是疯了?”
温蕴瞪着眼睛看他,恨不得一巴掌送给他。她此时心中着急,根本不想和宁南风有一丝丝的瓜葛。霍宴疯起来,真不像是个人。尤其她又跑了这么些天,若是因为和宁南风单独在一起被他查了出来,她真的无法想象那个后果!怪就怪在自己多管闲事,她真是恨不得也给自己来一巴掌!可是现在宁南风明显就是和她杠上了。他冷笑一声:“你说不关你的事就不关了?所有杀人犯也都没有说自己没有杀人!”
温蕴狠狠看了他许久,像是破罐子破摔道:“要不,你还是报官吧。”
宁南风神情一僵,摇晃在身后的扇子也慢慢没有了动作。许久才吞吞吐吐道:“我当然会,你若是还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我当真是会报官的!”
“除非你这几天老老实实的等着我们调查出结果才离开。”
温蕴站在原地想了想,点点头也同意了他说的话:“我同意你提的要求,不过我也有要求,结果未出之时,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说着伸手摸了摸盘在头上的青丝,不紧不慢地继续开口:“你这样有头有脸的人,可能不太喜欢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你勾引有夫之妇吧?”
说完,也不再看他,大步走回了院子内,“呯”地一声把门用力的关上了。吃了一鼻子灰的宁南风神情复杂,心中盘算着里面的人还会不会走,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眼见天色亮了起来,这才无奈离开了这边。温蕴此时也坐在桌子旁头疼,这个阴魂不散的宁南风!怎么前世就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一个混蛋?真是气死她了,要不是心中对他们一家的愧疚,又何必弄得自己这般骑虎难下?她还没有想出办法,天色就渐渐地亮了。隔壁大婶过来敲开了她的大门,脸上略带几分不好意思的开口:“大妹子,若是无事,婶子想请你帮你忙。”
原来大婶的丈夫这两天出远门去了,原先摆在街市的摊子就让大婶接手,可是她不识字,今儿有送货的来送东西,怕不会算账被人坑了。想着让温蕴跟着去看一看。温蕴心中正是烦闷,也想着如今城中的情况如何,倒是毫不犹豫的同意了下来。很快两人推着买饼的摊子,一同往街口去。大婶家的摊子离得城门口不远,温蕴看到城门四周大约有六七人值守,据大婶说,比以往要多了一半。“也还是上回的那件事没有结果。”
大婶低声道:“虽然说是说要把那女贼人抓出来严惩,不过都是风大雨小。”
“被人举报了好些符合年龄的女子,也还不是又被轻易的放了出来?若是来真的,那些来历不怎么清白的人,早就被太子给咔擦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见大婶那一副八卦的样子,温蕴不由低低一笑,:“不关我们的事情,懒得理会。”
大婶点点头:“大妹子你说的对,那些富贵人家的闲事,我们可操心不来。”
说罢,把手中才煎好的饼递给了温蕴:“快些吃吧,吃了才有力气帮我的忙。”
温蕴闻言,也不客气,接过大口的吃了起来,当然不忘一阵真心的夸奖。大婶心中高兴,又觉得有些可惜,这样逗人喜欢的女子,怎么就遇上个那样不负责任的丈夫?真是老天瞎了眼!正要说些什么话,却突然听到城门口那边响起了一阵骚乱。温蕴也把目光投向那边,正好看到了穿着黑衣的霍宴面无表情地骑着大马从城门口那边走了进来。身后的侍卫们也统一穿着黝黑的甲衣,一大片地走过来,那场景竟看着比雪还要阴冷几分。周围的民众被那气场骇到,争先恐后地往后退上几步,接着是无可避免地一番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