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宴知道这一贯都是自己母亲的手段。在自己的面前,她从来不会大喊大叫,而是不停的示弱,不停的让他心生愧疚。对于自己母亲的这个行为,他心中没有多少怨恨。毕竟她也是真心的爱着自己,曾经也是不顾一切手段的要把自己推上高位。听见宫女这样一说,他的脚步一转,立刻往寝室的方向走去。他才到了门外,里面的声音也传了出来。“那个没有教养的夜国温楼之女,不但敢直视本宫,甚至没有允许本宫的同意,毫无客气地私自坐在本宫的面前!”
“哪怕本宫曾经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美人,也从来没有受到这个样的轻视!”
待在身边的那个高个子宫女自然是小心翼翼的安慰奉劝她:“不要再生气了皇后娘娘,刚刚太医也说了,再这样的话,心中会更加难受的。”
“奴婢当然知道娘娘这是碍着太子的面子,不能对那温小姐出言教训。等会儿太子过来了,让太子替皇后娘娘做主。”
“太子从小对您并孝顺异常,他一定不忍心你会受到这样的对待。”
站在门外的霍宴不由苦笑一声,看起来自己过来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她们的耳中,现在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是为了给他听罢了。也能为待会儿的话语做出铺垫。自己母亲的性格他还是能够把握到的,虽说她不会勉强自己让温蕴离去,但是她会从中选出一个最能侮辱人的方式把温蕴留下来。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石姑姑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接着上前一步,开口朝里面的皇后娘娘道:“娘娘,太子过来了。”
说着忙把门帘掀开,让太子迈步走了进去。见着霍宴进来后,屏风后面美人榻上的皇后娘娘沉默了片刻,像是能够感受到她的不开心。直到霍宴行礼道:“儿臣拜见母后。”
她这才咳了几声,声音也带着让人不能忽视的虚弱:“我儿过来了,这两日替你父皇处理那些奏折可还辛苦?”
霍宴束手站在原地道:“母后放心,儿臣便不感到辛苦,能替父皇分忧儿臣只觉得荣幸。”
皇后娘娘虚弱地笑了笑,显得十分骄傲:“我儿就是能干,这真是姜国人民之福。”
说到这里心中又有些遗憾:“若是我能够早些看到你能为皇家开枝散叶,能够早些看到你娶太子妃,为娘的心中也会更加的欣慰。”
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早段时间我认真的考虑过几个合适的人选,最终觉得孙宰相家的千金很是合适。”
“听闻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模样也是一等一的好。”
“你若是有空的时候,可以孙小姐见一见面。”
听到这些话的霍宴神情不变,他只是平静地开口道:“儿臣下月准备大婚,也早就已经有了合适的太子妃人选,母后不要操心,以后等着抱嫡孙就好。”
皇后娘娘显得十分震惊,从美人榻上起了身:“我儿什么时候有了合适的人选?莫非是那张良娣?”
“她虽说已经有了我儿的孩儿,但是出生到底还是低了一些。”
“不妥,不妥。”
霍宴看着屏风后面,自家母亲的表演,抿了抿嘴角开口道:“儿臣要娶的人不是她,而是温小姐。”
“温小姐,哪个温小姐?我怎么不认识?”
皇后在屏风后面开口,声音也变得渐渐冰冷起来:“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我儿千万不能让她们给迷惑了。”
“母后,温小姐不是不三不四的东西,她的父亲温楼乃夜国的宰相,她从小饱读诗书,非常非常的优秀。”
“儿臣能够娶到他,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就算是孽缘,那又如何?皇后见着霍宴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不由气的面色发青。她一句一句的否认去装傻,却依然没有让霍宴回心转意,看来她这个病也是白装了。“都说聘则为妻,奔则为妾。”
“就算那温小姐身份再高,但是没名没份的进了我这姜国皇宫,那也是和那些卑贱的人一样!我不同意!”
皇后不再装病,也已经从美人榻上站了起来,她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神情阴沉的看着养了近二十年的儿子。“启禀母后,围儿臣的心意已决,也已经让礼部着手准备。”
霍宴却半低着头,完全没有丝毫犹豫。皇后气得几乎就要吐血:“你是想气死为娘吗?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你就忘了我是如何教你的?以前的那些事情你难道都忘了吗?”
霍宴低着头道:“儿臣永远不会忘记母亲是如何疼爱我,保护我的。”
“你知道有什么用?你知道,难道你就听了我的话吗?我说那个女人是个祸国殃民的妖精,你相信吗?她会害了你的!”
霍宴静静站在那里没有再答话,脸上根本就没有一丝想要回心转意的样子。这也让皇后娘娘更是怒火飙升:“你若是不听我的话就不要认我了,还是让我待在那个满是阴暗的角落里吧。”
这话让霍宴心中一疼,曾经那些受尽羞辱欺负的一幕,又重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自己母亲永远把他保护在自己的背后,甚至有一次惹怒了皇上把她关进了因冷而潮湿的冷宫之内。要不是后来她阴差阳错搭上了郑王这根线,可能到现在,他们母子也还是任人欺负的人。他知道他不能再气自己的母后了,要不然她的哭声绝对会响彻整个皇宫。石姑姑在皇后身边劝慰道:“太子他只是一时糊涂,皇后娘娘莫要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再等过一段时间,他就会想清楚的。”
皇后冷笑一声,指着霍宴道:“他会想清楚?他现在已经完全被那个妖孽蒙住了双眼!”
突然她眼神一凝,看到了霍宴胸前带些破损的衣服。立刻两步冲到了他的面前,用手试探性的摸了摸。竟然摸到了一些湿润。她瞪着眼睛把手指抬了起来,只见食指上面全部都是血。她的面色大变:“是谁伤了你?”
“是不是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