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南风好不容易才组织好语言,点点头开口:“挺好的。”
短短地一句话却也已经道尽了他心中所有的喜怒哀乐。哪怕他的心中有许多话想要说出来,可是却也被喉咙所阻挡。温蕴不由自主的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表情丰富,不知道正在想着什么。她想起上回见面的事情,不由有些感到抱歉:“上回的事还请宁兄莫要气恨温蕴说话难听。”
说到这里,也真心实意的朝他拱了拱手。宁南风闻言,不由苦笑着开口道:“温小姐莫要再说这样的话,明明是我们宁府连累了你,又如何还敢让你和我们道歉呢?”
温蕴却摇了摇头:“虽说背后有些无奈,但是说了就是说了,这句道歉不说出来,心中还是会过意不去。”
“毕竟宁兄是真心想要帮助我的。”
她道:“霍宴本来就是喜欢迁怒,只要让他知道一些蛛丝马迹,肯定是让那人得不到好。”
宁南风的眉头死死地皱了起来:“当时我家被抄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了你,若不是我身后的同伴把我拖走,我是一定会把你带走,你也就能少受一些折磨。”
“我宁家行得正做得直,根本就不惧怕皇家,他们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真要治我们宁家人死地。”
温蕴听到这话有些怔住,原本当时以为他是要冲过来找她算账,却没有想到得到的答案是完全相反。这让她的心中有些涩然,晃晃悠悠地又想起了当时被霍宴一箭穿心的宁南风那双让她永世不忘的眼睛来。她能够看得出来,宁南风对她是有好感的。可是怎么样的喜欢也不能抵挡自己一家大小被斩杀的一人不剩的结果。温蕴以前想,宁南风再恨她都是应该的。可若不是恨她呢?只是恨苍天的无眼,恨他自己的无用呢?这想法一冒出来,甚至激得温蕴不由打起了摆子。还是月痕看到她不对劲,小声又担心地喊了一句:“小姐?”
温蕴回过了神,见身边都是疑惑的眼神,不由笑着道:“是我走神了。”
青鹤摆了摆手,瞧着自家小师妹和宁南风那十分熟络的模样,不由开口道:“宁老弟当时特意找到我说和你相熟的时候,我还有些不不相信,现在倒是没有任何疑问了。”
说到这里又不由哈哈大笑一声:“我的小师妹就是这样招人喜欢,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够如鱼得水,真是幸事、幸事!”
这话不过是青鹤打趣两人所说,倒是把宁南风说的脸色发红。温蕴却似笑非笑的看了青鹤一眼:“我瞧着师兄越来越没个正形,年纪看着是长了,但是内心却像是个毛头小子。”
“不如和先生说一说,帮你另外找个比较有挑战的事情来做?”
青鹤闻言脸色一变,伸出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脸色也浮现出了些许懊恼,朝宁南风拱了拱手:“倒是惹了宁老弟的笑话,还请原谅我。”
宁南风自然不会收下浮生先生弟子的歉礼,微微避开后拱拱手:“不敢不敢,南风没有任何意见。”
青鹤的眉头挑了起来,这个确定不是口误?温蕴也很难得的顿了一顿。场面一时之间陷入了怪异的氛围,偏生宁南风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让人想入非非。青鹤不自然地咳了咳,月痕突然从一旁横过来说话:“此时夜已经深了,大家不如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都等明天早上再说。”
温蕴严肃着脸点点头:“明儿还有好戏要上场,我们不如养足精神拭目以待。”
青鹤正为自己的那句话说错了而感到懊恼,温蕴却主动把事情扯开,也不由悄悄松了一口气。她和洛少渊两人的感情坚定,但是却一直波折重重,自己又是以何种心情开出这个玩笑开来的?看来是这段时间太过于浪荡,他一定要好好地严于律己了!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歉疚又添了两分,也转头看向宁南风:“夜已经深了,在下就不留宁老弟了。”
宁南风抿了抿嘴角,见大家的神情都有些冷然,心中虽然很是惆怅,但是却也仍旧是朝温蕴开口道:“若是大家要离开,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还请不要客气。”
现如今情势已经改变,料想货运也不会太过于为难他们。哪怕知道温韵已经逃走,现在这个时候也不敢再有什么行动。令南风拱了拱手,静悄悄的离开了。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温蕴知晓,可能大家以后的很长时间都不会再见面。两方回归了正常的生活,大家以后都会越过越好。天慢慢亮了起来。才开门的温蕴就见到了从门前过路的大婶。她提着菜篮,脸上浮现出了匆忙和忧虑之色。此时见到了突然出现的温蕴,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开口询问道:“啥时候回来了?这段日子去干嘛了?”
温蕴不由笑了起来,解释道:“收到急信,就回了一趟娘家。”
“走的匆忙,连个招呼都没有来的急打,倒是让婶子挂心了。”
大婶摆了摆手:“大家都是邻居街坊,不过是多找了几天。你一个孤身女子,总是要比我们这些人要危险很多。”
听得这样让人心中感动的话,温蕴一时之间只觉得这趟姜国之行真是值了。不但把心中藏了两辈子的结解开,甚至能够得到这样的意外之喜。大婶的每一言每一行都能够让温蕴感动至极。大婶却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反而被后面出现的青鹤和月痕所吸引,接着她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见着她的神情,温蕴笑着和大婶说话:“这是我的哥哥和妹妹。他们从来没有进过京都,这回想跟着我进城来瞧一瞧热闹。”
大婶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但是惊奇的目光却一直没有收回去。喃喃开口道:“长的真是好,连地主家的那少爷小姐都不能比!”
看着她那几乎就要直起来的目光,是恨不得把人给拉到眼前细细观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