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柏灵君。“两位难得来一次,就在这里用膳了再回去吧。”
沈老夫人客气道。柏治他们都不傻,自然听得出来这是在下逐客令了。他们脸皮也没有厚到那个地步,便起身告辞离开了。沈云瀚亲自送了他们出去。“他们竟还有脸敢来!”
沈老夫人哼声道,“还好意思来求你。”
“想必是走投无路了吧。”
沈稚笑了笑,道,“若非如此,也定然不会来求我的。”
“要我说,就是活该!”
沈老夫人道,“不过,这件事你当真不知情?”
沈稚摇摇头:“我从未听侯爷提起过。”
她都以为江羡没管这件事了。毕竟他日日都忙的厉害,应该也抽不出空来管柏家。没想到,柏家会被他整的这么惨。“不论他对柏家做这些,是为了什么,还是与你有干系的。”
沈老夫人笑道,“回头可要好好感谢人家。”
“都是一家人,哪需要这些虚礼。”
沈稚不好意思地笑笑。“又忘了祖母是怎么教你的?”
沈老夫人就瞪她一眼,“他虽是你相公,为你出气是天经地义。可若回回为你出头,你都没个表示,多热的心也是要凉的。”
“知道了知道了。”
沈稚哭笑不得,“等我明儿回去就好好感谢他。”
“你也别怪祖母啰嗦,祖母说的都是为了你好。”
沈老夫人絮絮叨叨说着。沈稚也没打断她,安安静静听着。晚膳依旧是摆在沈老夫人这里的。单二太太跟沈明义带着孩子一道过来,沈云瀚没来。听底下丫鬟说,他去陪沈云汐了。他们俩到底是兄妹,感情还是有的。用完晚膳后,大家说了一会儿话便都回去了。棣哥儿还很精神,被沈稚放在炕上,在樊于氏的看顾下慢慢学着翻身了。沈稚跟沈老夫人便坐在一旁说着话。她问起之前马家的事。沈老夫人就叹了一口气,说道:“到底是我对不起马家,马家也还算给我几分薄面,并未将此事闹大。”
毕竟是将军府出尔反尔在先,他们马家一行人千里迢迢北上,路途艰辛不说,还遇到一次水贼,损失了些人。没成想来了京城,却又被悔了婚。若不是沈老夫人豁出这张老脸,只怕马家没这么好应付。“马家日后有什么难事,我能帮的也会尽量帮一把。”
沈稚轻声道,“这件事,让祖母受委屈了。”
沈老夫人呼风唤雨一辈子,临到老了还得遭这一劫,沈稚听着就心疼。“我有什么委屈。”
沈老夫人毫不在意地笑笑,“原本我是不赞同你与马家牵扯上关系的,但是上一次见面,马家倒是给了我不少惊喜。”
她说:“马家虽是行商,却不似柏家那么的惹人烦,待人也是彬彬有礼,并不像寻常商人那样的粗鲁没规矩。”
士农工商,商人乃是最下品。尽管马家行商有钱,世人说起,也都可以随意踩上一脚。想要翻身,就得马家出一个读书人。可读书这条路,除了有头脑,还得有门路。马家从前要想在这条路上走通,只得靠宗族子弟苦读。但如今搭上了将军府这条道,却又是事半功倍了。“看来祖母是决意要帮马家了?”
沈稚笑道。“本也是我先对不起人家的。”
沈老夫人毫不在意地笑笑,“日后马家子弟能帮则帮吧。”
“至于沈云汐……”说到这个,她停顿了一下,道,“我仔细考虑过了,你父亲还不知何时能回来,一直将她留在家里也不是个事。我想着,要么将她送到庄子上去,有人看管着,倒也不会出什么事,要么便将她送去紫清观。”
这紫清观,沈云汐从前也去过。人送去了那里,没有沈老夫人的允许,她肯定是逃不出来的。“具体这沈云汐要如何处置,等你父亲回来了,再决定不迟。”
沈老夫人最后道。沈云汐已有了伤人的心,这次是沈云沁,下一次难保不是别人。单二太太自从沈云沁伤了以后,就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牵连到了自己那两个儿子。“如此也好。”
沈稚赞同地点点头,但她又想到了沈云瀚,“可若是沈云瀚不同意怎么办?”
他是当哥哥的,自然不会忍心看着妹妹受苦。“他不同意?”
沈老夫人就冷笑了一声,“他若是还想再看到这样的惨事发生,那我就随他!”
沈稚给她倒了杯热茶,递到她手上,才道:“您也别动怒,沈云瀚虽说是有些护短了,但还算有几分理智。”
“到底是从柏灵君肚子里爬出来的,还是有几分像她!”
沈老夫人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柏灵君人虽然死了,可她却像是还在这将军府里一样,无处不在,让沈老夫人都觉得膈应。“等我明日回去,问问侯爷,看看能不能打听到,父亲何时能回来。”
沈稚温声道,“有父亲在,您也能安心些。”
虽说将军府里有沈明义在,可他是个拿不了主意的,更不像沈明成那般果断。也不怪沈老夫人事事想到的都是沈明成。这一夜,沈稚就歇在沈老夫人这院里。棣哥儿或许是有些认生,在碧纱橱里睡的不安稳,隔一会儿便要醒,醒来就是哭,也不吃奶。樊于氏怕他哭出什么问题来,便抱着他去了沈稚的屋里。果然躺在沈稚的身边,棣哥儿就睡的安稳了许多。只夜里饿醒一次,樊于氏抱着喂了奶,拍了奶嗝,放回到沈稚身边,他便又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