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从根本上说还是赖文两口子留下的麻烦。当时生产队开会,没人愿意收留大志和小雨,最后你把大志和小雨领回了家,然后小雨惹了祸,两个孩子离家出走,随后才有柳老师为了救你入狱的事,所以这根本不是你自己的事,这是咱们北队所有社员的事!”
小成子把事情的先后顺序说了一遍。
“可老人毕竟是我接过来的,这跟大家没关系!”小兰不想让小成子为难。
“我和你嫂子合计了,队里出一个干不动体力活的女同志来照顾柳老师的母亲,然后生产队给计工分,估计不会有人有意见!”小成子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
“婶子下不了地,大小便都要在炕上解决,谁能愿意伺候啊?”小兰有些担忧。
“如果没人愿意,我来伺候婶子,只是我不能先说,省得有人觉得我是队长媳妇儿,专挑轻巧活儿!”田小禾笑着说道。
“嫂子,你们对我真好,每次有事你们都替我操心!!”田小禾是个非常爱干净的人,能主动提出伺候何玉,让小兰非常感动。
“谁没有老的时候,这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你还是我们家孩子的大恩人呢,这点事不算啥!”小成子接口道。
“大恩人?啥意思啊?”小成子的话让小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你嘴快!”田小禾嗔怪地瞪了小成子一眼。
“小兰,我们决定留下肚子里的孩子!”田小禾摸了摸肚子,露出温柔之色。
“太好了!”小兰由衷高兴。
“我们两个商量了,让孩子认你当干妈,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田小禾拉住小兰的手。
“愿意!怎么能不愿意呢?”小兰满口答应。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小成子和田小禾回家了。 最近一段时间,小兰一直处在煎熬中。崔喜娘意外离世,大志和小成子离家出走,小兰被鬼飞蒙骗,柳阳失手打死鬼飞入狱,大志被开除,五人照顾柳阳母亲等一系列的事情让小兰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好在这些事都一个一个地都解决了,所以这一晚小兰睡得很香甜,一觉睡到了公鸡报晓。 小兰起来把饭做好,把何玉伺候完,又把几个孩子叫起来吃饭,吃完饭收拾好碗筷,来不及休息就到了上班时间。 小兰临上班前对姥姥说道:“姥姥,生产队会派人来伺候婶子,这两天就辛苦你了!”“这有啥辛苦的?何玉来了我还有个说话的,你就踏踏实实上班吧,家里的事你不用操心!”
姥姥在小兰最艰难的时期雪中送炭,一把年纪脚不沾地,却毫无怨言。
小兰出了房门准备去上班,看见了那辆崭新的自行车,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骑步行上班去了。 没有了后患之忧,小兰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之中,她细致耐心地接待每一位患者,尽自己最大的能耐为病人解除病痛。 整个卫生院最忙的医生就是小兰,很多诊室门可罗雀,只有她的诊室排着队,尽管小兰竭尽所能,抓紧时间给病人看病,但每天都有人排队看不上病的情况,今天的情况看起来更不容乐观,小兰看了看,估计得有不少人今天看不上。 小兰怕大家白等,于是就让后面的几个人明天再来,可这些人都抱着侥幸心理,所以谁也不肯离开,小兰没有办法,只能努力工作,争取能看上更多的病人。 小兰正专心致志地给病人看病,诊室外忽然传来的吵闹声,于是她让同一个诊室的冯海医生看看什么情况。 因为培训班名额的事,冯海曾经对小兰很有意见,也故意刁难过小兰,两个人在诊室还爆发过冲突,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小兰善良淳朴的性格和精湛的医术让冯海消除了对小兰的误解,他平时自己没事就给小兰打下手,再也不以老资格自居了。 冯海对小兰的针灸水平倍加推崇,经常会问小兰一些针灸方面的问题,小兰也不保守,除了一些特殊的手法,她都会教给冯海,所以冯海基本上算是小兰的半个徒弟。 冯海出了诊室门,一会儿就回来了,他看着小兰,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欲言又止。 “冯大夫,怎么回事啊,外面怎么那么吵?”小兰问冯海。
“有人排队夹塞,所以吵起来了!”冯海说道。
“那你跟夹塞的人说一下,让他明天早点来,大家排队都不容易,夹在谁前面谁都不愿意!”这种事以前也有过,每次都是冯海去解决。
“这次我可管不了!”冯海一摊手,想笑又不敢笑。
“为啥啊?”小兰一愣。
“因为那个老头说是你的老公公!”冯海憋不住笑了出来。
“老公公?我哪来的老公公?”小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说他姓于,是于庆东的爹!”冯海说道。
小兰一听,顿时一阵头大,不用说这个人肯定是于大奎! 既然是于大奎,小兰不得不自己亲自出去处理,于是跟冯海交代了几句,就出了中医诊室。 小兰一出门,就看见于大奎正在和一个穿着碎花衣服的中年妇女唇枪舌战。 “老于头,你是不是仗着你几个儿子有权有势就想欺负人啊?我告诉你老不正经,今天你要敢夹到我前面,我挠你满脸花!”中年妇女生气地喊道。
“花大姐,这事跟我儿子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少血口喷人!你满嘴跑火车,我告诉我儿媳妇不给你看病!”“你管谁叫花大姐呢?你个胖头鱼!你就吹吧,还说车大夫是你儿媳妇,你咋不说她是你姑奶奶呢?”
中年妇女嘴巴很厉害。
“花大姐,你嘴怎么这么臭呢?我夹你前面是不是跟你小声商量了,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呗,怎么满嘴喷粪!”于大奎也动了气。
“你拉拉扯扯,还把嘴凑我耳朵边上,你啥意思啊?是不是想耍流氓?”花大姐骂道。
两个人越说声越大,眼看中就要动起手来,小兰赶紧跑过来。 “叔,你怎么来了?”小兰赶紧隔开两个人。
“我昨天就觉得颈椎不得劲儿,所以我就来找你来看看,可这个花大姐满嘴喷粪,张口就骂,简直就是泼妇!”于大奎气呼呼地说道。
“你放屁!你说话就说话呗,干嘛拉拉扯扯,我是个正经女人,你想对我耍流氓,没门儿!”花大姐嘴不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