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内本就存在着异心之人,紫陌冷眼看着这一切,猩红的眸子幽幽转动。这片大陆已经安静太久了,需要一些活动让她运动一下。苏小小飘在半空中,望着烽烟四起的战场,只觉得满心惶恐。即便是有着相同的容颜,但是那个站在山顶的女子绝对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紫陌。连朵花儿都舍不得伤害的紫陌,怎么可能看着战火纷飞露出那样冷漠的笑容。她的眼睛,那种夺人心魄的猩红色,带着嗜血的疯狂。似乎所有的一切在她眼中,不过都是蝼蚁。她冷眼看着他们,看着江山被鲜血染红,看着江河的河水变成深沉的暗红色。到处都是哭啼声,到处都是喊杀声。处处哀鸿遍野,整个大陆被尸骨掩盖,堆砌如山。紫陌,为何你变得这么可怕?原来是因为他,当苏小小的眼神看到那个青色身影落在紫陌身边的时候,一切都明了了。司空破望着下面厮杀的人们,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双细长的丹凤眼中,闪耀着异样的光芒。他的怀里,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儿,冰蓝色的眸子,宛如幽灵一般清幽。它慵懒地躺在司空破的怀里,神情却有着说不出的高贵。只是在靠近紫陌的时候,那只猫儿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司空破邪魅地望着站在身边冷漠如同万年冰山的紫陌轻笑道:“我们是同一类人,你的灵蛇何必对我的冥灵这般凶狠?”
“只能怪你的冥灵和你一样,太过放肆嚣张!”
紫陌的像是冬日里破碎的寒冰,让人有一种直透心底的凉意。司空破轻笑,邪魅的脸上尽是嬉笑:“祭司大人,如果不是我将您唤醒,也许您还是那个单纯无知的陌儿呢!”
“你的话太多!”
紫陌火红色眸子落在司空破脸上,冰冷的脸上带着丝丝沁人心脾的狠意!司空破眼中神色一转,看着紫陌换上了认真的表情:“其实说到底,我不过是想要借助你的力量来完成我死神的使命。过了这一世,这片大陆将只有一个祭司的存在。死神不再,但是,我们的命理相连,这辈子就算万劫不复,下辈子无论我们谁复活,另一个也会紧紧相随。”
紫陌冷冷地斜视了司空破一眼,转身向山下飞去。司空破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薄薄的唇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他们都不知道,这片大陆的覆灭是上天注定的事情。我们的出现,不过是顺应天意。我们本是同命相连,你又为何拒我千里之外?”
“我们与天承宫本是对立的存在,那个陌儿却爱上了千夜,忘川崖边,彼岸花开,注定不会有结果。紫陌,你的爱情只会在我这里!”
司空破看着远去的影子,唇角呢喃,漆黑的眸子中,深邃如海。说完,司空破的眼神忽然落在飘在空中的苏小小身上。那种眼神,闪着笃定而又复杂的光芒,似乎,他真的看到了这个飘荡在空中的灵魂。苏小小浑身一紧,那种眼神,带着掠夺和狠意,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躲避。她在脑中想着司空破说的话,似乎现在的这个紫陌,不是原来的那个紫陌。只是,如果司空破是死神的化身,那紫陌的身份又是什么?紫陌没有学过武功,也没有法术。只是那朵冠世黑玉开放以后,紫陌就变了。灵蛇的出现,死神的到来,紫陌是死神复活的契机。她,是死神降临的一个开路人。而所有的罪责,都必须由她背负。司空破看着那空荡荡的天空,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说了句:“她是整个天承宫法力最高的祭司!也是死神的引路人。”
法力最高的祭司?死神的引路人。苏小小以后地看着司空破,想要张嘴问她。她的问题还没有出口,整个场景居然再一次发生了变动。隐入云层的天承宫似乎发生了变化,每次都是飘逸着淡淡白云和仙鹤飞舞的天空,变得阴沉起来。苏小小看到千夜牵着紫陌的手,带着她一步步走向高高的祭台。祭台被一个硕大的翻腾着火热的岩浆八卦图形包围着,浓烈的热气让人不敢逼近。千夜俊美如同神氏的脸上,宛如千年寒冰一般,即便是这样浓烈的焰火,也没有让他蹙一下眉头。紫陌的脸色苍白,唇角还带着丝丝血迹。白衣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斑斑血迹在白衣上盛开,清风带起她的长袍,翻飞如同盛开在烈焰中的华丽牡丹。他亲手将她送上祭台,用古老的符咒将她捆绑在祭台上,看着师尊悲悯的眼神,慢慢颌动的双唇。师尊的速度越来越快,紫陌猩红的眸子中,游动的血色越来越盛。那条缠绕在她胳膊上的灵蛇,锐利的眸子中尽是惶恐和绝望。紫陌的唇角带着笑意,她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儿痛苦。静静地看着站在师尊身边的千夜,猩红色的眸子像是染了血一般,让人望而生畏。她的声音像是从九天之外传来,冷眼看着姬渊用法力在她的胸口掏空,露出一个空荡荡的黑洞:“千夜,你答应紫陌的。”
千夜没有说话,只是神色凝重地看着她,他微微张开嘴,却发不出一个声音。她的眸子盛出血来,唇角带着冷笑:“千夜!千夜!你最终还是负了紫陌!”
时间在一点点倒流,苏小小看到血流成河的大地上,紫陌沾满了鲜血的裙衫在烈风下飒飒作响。她不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女,而是地狱的使者。天承宫的所有弟子联手,将她困在了八卦图中。唇角带着血丝,她的眼底却带着冰冷的笑意。“忘川崖边,彼岸花开!千夜,紫陌生生世世的恨,就像长在手腕上的灵蛇眼睛一般,永远不会消散!除非……你死!”
一字字一句句,那种深入骨髓的恨意,那种带着毁天灭地的笑意,让所有人都觉得毛骨悚然。明明是被绑在了高高的祭台上,明明周围有古老的符咒和上千位祭司的压制,但是她却依旧轻笑着从祭台上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