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慕带着小公主到了约好的去处。是一个茶肆。这处茶肆是四舅舅名下的,倒也不怕里头之人听了传出去。慕慕被伙计带到了靠里的一间。“小小姐请进,小的就在不远处坐着,不会有人来打扰到您。”
慕慕点头应下,想来这也是小舅舅安排的。推开门进去。“慕慕,怎么离约定的时间晚了近一个时辰?”
苏景生看见慕慕,将茶杯放下调侃道。看见她身后露出的一片衣角,那材质并不像是苏家的下人穿的,一时间有些好奇问道:“慕慕,你还带了人过来?”
“是小公主,她这几日住在苏府,今日正巧带她一同过来。”
小公主从她身后走至屋内。“微臣参见小公主!”
见到来人,苏景生当即收起了漫不经心的模样,不由分说地起身行礼。“苏夫人不必客气,是本公主麻烦慕慕了。”
“小公主请坐。”
苏景生让人安排好位置,笑着将茶水往她面前移了移,“小公主今日来得正好,长公主之前便在府上聊到了宫里的亲人,甚是想念,没成想事情就是有这般凑巧。”
“姑姑也在吗?”
小公主语气兴奋,脸上一喜。“她去街上逛了逛。”
他起身继续道,“算算时间,应当也快回来了,微臣先去外头看看。”
慕慕正喝着茶,闻言,也只点点头,谁料这茶杯刚凑近嘴边,身后便被人扯了扯,吓得她差点拿不稳茶杯。她抬眼朝苏景生怒目而视。后者回了她一个“有事找你”的眼神便离开了此处。慕慕收回目光,随后喝了约三分之一的茶汤,便故作不耐烦道:“小舅舅怎么还未过来?我看,小舅舅迎接五舅母是假,惹五舅母生气是真。”
说着,便一个起身。小公主被她这番动作吓得猛然抬头。“小公主,我得去外头看看,你现在这坐着。”
“哦,哦——”小公主还未弄清楚状况,下意识地点头答应。到了外头,慕慕却没见到苏景生。莫非她会错意了?“慕慕,这边——”正当她自我怀疑时,苏景生从一旁的拐角处露出半截身子。“小舅舅,什么事,竟然还要到外头说?”
慕慕小跑过去。“这不还得问问你,你怎么将小公主带来了?”
他脸上尽是不赞同之色,“这背后推波助澜之人还没找到,不排除皇后娘娘的手笔,小公主已经懂事,我们聊的这些让她听见,保不齐她会告诉皇后。”
慕慕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此事应当同皇后娘娘无关。”
苏景生挑了挑眉。“我同小公主来的时候,便询问过她这些事情,但是她根本就不知道此事,而且小公主还同我说,应贵妃最近在宫里颇为张扬,屡屡给皇后使绊子。”
苏景生顿时明白过来。若真是如此,那皇后娘娘只怕没有心思再弄出这一堆事情。“不是便好……”苏景生松了口气,“但等会儿还是要多加注意,你同小公主的关系虽说不错,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担心慕慕对谁都掏心窝子,到时候受伤的反而是她自己。“小舅舅,道理我都明白的……”不过一刻钟,两人等到了萧月瑶。“五舅母。”
慕慕跳着蹦到她跟前,声音不自觉拔高几分,带着儿童独有的稚嫩。“怎么不在屋里坐着?”
萧月瑶牵着她的手,笑着同她进屋。“姑姑!”
小公主听见声音,早早站了起来。萧月瑶看到那张圆嘟嘟的小脸,两个眼睛笑得跟个月牙儿似的,嘴角的笑容不由地上扬许多。“珠珠竟然也来了。”
她手往前一伸,让慕慕往前坐一个位子,“你们两个小孩儿坐在一块,还能说说悄悄话。”
做完这些,她还特意多走了几步,在小公主身旁落座。苏景生倒也默契,没有同她一边,老老实实的挨着慕慕。这样,两个小丫头被两人包围在中间,谁都不会觉着旁边空落落的。人都到齐了,王武从外推门进来,方才他便一直在隔壁屋子里等着。“小小姐,那些药小的都给他们用上了,他们的事情也都宣扬了出去,这些够让他们丢脸的了……”他开门见山,将事情的情况一一禀报众人。“那背后之人可查出来了?”
慕慕忍不住问道。“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过就目前情况来看,应贵妃那边可能性极大,还有林家那边……”王武猜测到。小公主不禁陷入了深思。其他几人各自问了想问的一些问题,王武都一一作答。“这下更不好轻举妄动了,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谁知道他们还会不会有什么后手。”
苏景生大为光火,忙于事务令他睡得不太好,这会儿眉眼中满是疲惫。本以为会柳暗花明,谁知道又陷入了一个死胡同里。“怪不得……”小公主突然想通了什么,笑着拍了拍手掌。“什么怪不得?”
萧月瑶摸了摸她的发顶,扬着唇问道,语气也是逗弄小孩的腔调。“有一次在太学,夫子让我们照着景色画画,四公主和林宝玉却不知为何将画纸铺在本公主旁边的桌上。”
小公主提到两人,下意识地蹙眉,继续说道:“本公主大度,本不想搭理她们二人,偏生两人说说笑笑,声音聒噪不说,还突然将本公主叫住。”
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地模样,“虽说不知道她们打得什么主意,但公主倒想看看两人究竟想做什么,谁料她们突然提到了慕慕,还有苏家。”
其余几人听到最后两个字皆皱了皱眉。她们俩说的想来应当不是什么好话。“她们提到了什么内容?”
萧月瑶想听听她们会说什么。小公主拧着眉想了想,“四公主让本公主同慕慕不要走得太近,说苏家以后可是会出大祸的,还嘲讽本公主会受到牵连。”
“她们真的这么说?”
萧月瑶板着脸,心生不悦。皇帝的这几个孩子里,就数四公主在她这儿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印象。现在她同苏家也算是绑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