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弦自然明白,贾守义说的她,指的自然是唐霜霜。他刚才看到贾守义的表情,就知道他要说的,肯定是唐霜霜了。这两人之前感情已经非常不错,也已经文定过了。原本是早就该成亲的,可唐霜霜想做最美的新娘,想在所有人面前惊艳现身,告诉所有人,她唐霜霜又美回来了。所以,她执意要等自己完全瘦下来之后才肯成亲。唐少栋宠着她,贾守义也宠着她,于是便同意了下来。没想到亲还没成,贾府就出了这样的事,从高高在上的二品大员,沦为了即将流放的阶下囚。如此一来,两人的婚约,还怎么继续履行?唐家怕是根本就不会同意了,他们肯定是要退婚的,尤其是唐霜霜已经慢慢的瘦了下来,开始渐渐恢复往昔的美丽。她若退婚,必然不缺显贵公子的求娶,在这种情况下,唐少栋肯定会更加坚持退婚的。其实自唐霜霜慢慢瘦下来,慢慢开始恢复美丽之后,唐少栋原本就觉得二世祖的贾守义,文不成武不就,已经配不上自家女儿了。不过看在他是在唐霜霜还肥胖的时候,就真心对待唐霜霜的,加上当时贾府毕竟是尚书府,二品大员府邸,所以才没有反悔这门亲事,也容不得他退婚,那可是羞辱。如今贾府出事,他再退婚,岂不就是顺理成章了么。自从贾府出事,唐霜霜一次都没有出现过,也没有留什么只言片语给贾守义。其实贾府出事之后,去探望的虽然没有,但贾守义也不稀罕,他最希望的,是唐霜霜能去,哪怕只是让人带一句话也行。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慰藉。可是没有,一句都没有。贾守义也说不出自己是失望?难过?又或者松了一口气?他肯定是不想连累唐霜霜的,之前他以为自己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所以纵然他不舍,却还是真心的希望,唐霜霜能和他断了关系,退掉婚约。他还幻想过,唐霜霜可能会不舍,不肯与他断掉,他甚至还想着,到底该怎么狠心说服唐霜霜,与他断掉这关系。可没想到,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她根本都没有来过。当这一切都发生的时候,他心中还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失望。只是对于这种事,白一弦也不好说啊,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贾守义。贾守义问道:“大哥,你最近,见过她吗?”
白一弦说道:“没有,皇上给我安排了一个任务,我最近不常在京中,今天方才赶回来。”
原来如此,难怪大哥这几天都没来看他,原来是皇上给大哥派了任务。大哥一定是知道今天,皇上判决了贾府,所以才赶回来的。贾守义瞬间就以为白一弦是特意为他赶回来的了。白一弦迟疑了一下,问道:“要不,我帮你去问一问她?”
贾守义摇摇头,叹息道:“算了,我如今这种身份,如何还能配得上她。她若能主动断了也好,也省的我连累了她。”
这话语里,透着一种失望、心酸和疲惫。白一弦默默无言,伸出手,再次拍了拍贾守义的肩膀。贾守义说道:“大哥,很奇怪,我虽然有点失望,但我并不恨她,真的。”
白一弦点头说道:“我觉得,霜霜姑娘也不是那样的人,说不定,她是想出来见你的,有可能,是家里面不允许。”
贾守义闻言,眼神一亮,说道:“大哥,你说的对。”
他怎么能不相信她呢。一定是如大哥所说的这样的。白一弦安慰了贾守义一会儿,然后便离开了。贾守义又坐了回去,这会儿看着比之前的状态倒是好多了。主要是因为白一弦的话也给了他希望。只要坚持几年,他就能回来了。白一弦离开刑部大牢,去跟左庆元打了个招呼,让他命押送的捕快衙役,对贾府的人多多关照一番。左庆元自然无不应允,白一弦便离开了刑部,赶往了三元楼。与慕容楚简单聚了一下,说了一下这最近发生的事,又说了一下那些炸药的事情。两人正说话的时候,门外的有人来报,说林县主来了,想要求见太子殿下和王爷。两人都是一愣,林浅性子冷淡,不喜与人交往,平时若非必要,她就一直窝在这三元楼里,哪都不去的。即便他们以前来了好多次,林浅也不怎么出来见过,这次怎么主动前来,莫非有事相求不成?慕容楚看着白一弦,问道:“白兄,见不见?”
白一弦点点头,说道:“见见也好,看她有什么事吧。”
慕容楚点点头,便命人将林浅请了进来。没多久,一身浅色衣衫的林浅便走了进来,看上去,她模样有些憔悴,连身材都比以往要消瘦了些。她的手中,还端着一壶酒,进来之后,将酒壶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又给两人行礼,说道:“冒昧来访,特备酒水赔罪,还望太子和王爷勿怪。”
早上白一弦刚被封了郡王,一直不理世事的林浅如今就已经知道了。可见她也并非真的不理世事。慕容楚笑着让她免礼,说道:“林县主不必多礼,”白一弦也笑道:“林县主平素都深居简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常人想要见一面都难。如今能来一见,也是在下的荣幸。”
林浅淡淡的一笑,说道:“王爷如此打趣我,可是怪我没有恭喜王爷高升?”
白一弦哈哈一笑,说道:“岂敢,岂敢,林县主以前救过我,说起来,我一直都没找到机会,好好的报答一下县主的恩情。”
林浅淡笑着说道:“我到宁愿王爷一直都找不到机会。”
找不到机会报答,就是说她和林国公府都不会出事,不会出事,那自然也不用白一弦报答。白一弦说道:“倒是我说错话了,我自罚一杯赔罪。”
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慕容楚说道:“林县主也不要站着了,请坐吧。”
林浅的礼数很周到,先福身谢恩道:“多谢太子殿下赐座。”
然后才姿态优雅的慢慢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