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十几天,林霜实在受不了了,人瘦了好几斤,一个人先回去了,樊丽倒是又胖了几斤。两个月后,萧齐也准备回去,豫心说:“不行,你的身体看似好了,内脏还没有完全康复,如果现在放弃,等于前功尽弃。”
萧齐笑着说:“人这一生,就是痛苦伴随快乐。”
豫心知道劝不回,只好收拾了行李,随他们一起回到北京。 工作照旧,生活回复往常一样。 时间很快又入冬了,北京的冬天依旧来得早。 这天晚饭过后,豫心将碗筷收拾了,蘸上洗洁精,用抹布擦拭 掉残汁,放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一个一个地放置整齐。灶面早已冰凉,吸油烟机本来就不常用,清洗之后可鉴人影,连窗户上的玻璃也是清晰透彻,外面的雪花飞舞,看上去有些缭乱。 星石在电脑边还在忙碌着,豫心说:“我们出去走一走吧。”
“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星石加快了速度。
豫心推开门,先走了出来。一股寒风袭来,豫心收了收衣角,星石从后面走来,给豫心披上一件外套。 “感觉我还是喜欢冷一点,不过这里的雪可没有老家的好看。”豫心伸手接起一片雪花,说:“你看,老家的雪都是有棱有角的,北京的雪像是疙瘩面一样,一点也不好看,手一碰就会散。”
星石也接过一片雪花,看了看说:“我还真没在意,确实这样。”
两人相视一笑,并排着向前走去。昏黄的灯光下,雪花四溅,没有方向。脚步踏下雪印,吱吱作响。不远处两个年轻情侣在嬉戏打闹着,拿着厚厚的雪向对方扔去。 “城里的人都这么忙碌吗?平常上街看到人们走路,都是带着风。”
“是啊,城市的生活工作节奏快,尤其是北京这样的大城市。”
“你也很少做饭吧?厨房的家具都和新的一样,老是吃外面的东西对身体不好。”
“有的时候忙起来,确实没有时间。”
“燃气灶做饭真的是快呀,不像是老家,还要用秸杆玉米衣去引火,搞的脏乎乎的。”
“我正想这次回家,买一套燃气灶给爸妈,这样轻松多了。”
“是好用,不过老人家不一定用的惯。热的快,冷的也快,不像土灶,火灭了,还有温度在。老家的灶房里,一进去就是一股烟火味,起初并不在意,现在离家久了,反倒有些想念。铁锅底沾着烧不完的草木灰,永远都是黑黑的,从来不像城里这么干净,把灰捣出来,倒在地里,来年又长成庄稼,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蒸笼箅子,洗了一遍又一遍,也是黑油油的,可是蒸出来的馒头比外面卖的好吃多了。”
“是。”
不远处的小情侣刚刚还在热闹地玩耍,不知怎么地,就开始生气了。 豫心停下脚步,看看那对情侣,回头笑着看了一眼星石,隔了一会,说:“在花店里做了这么久,我一直都想问老板娘来的,为什么会有卖鲜花这种生意?本来开在山间野外,多么自由,却被硬生生地给挪到大棚下。在生命最灿烂的时候,突然被剪掉,拿来捆束在一起,硬是拼凑出一个花团锦簇的表面。之后就是孤零零地被遗忘在一边,再之后就是丢进了垃圾筒,这是一种残忍。”
星石愣了一会,半天没答上话。过了许久,说:“过程可能不一样,但结果其实都会是一个选择。”
“对,所有人的命运最终都是一样的,但是怎么活,是不是最重要的?”
豫心又接起一片雪花,说:“都想改变别人的命运,最终都是被别人决定命运。我们和大棚的花,命运是一样的。”
星石无话可说。 远处的情侣吵了几句,女孩转身就走,男孩看了一会,往着另外一个方向,也走了。只有昏暗的灯光下,雪还在下。 稀稀沥沥的鞭炮声,在夜晚十点多,偶尔响起一下。 窗外,鹅毛大雪下个不停,站在四百米高的大厦放眼看去,整个北京白茫茫一片 。在很远的地方,还能看到烟花,绽放着绚丽的色彩。 文件夹是冷的,打印机是冷的,纸和笔也是冷的;窗户上的玻璃是冷的,外面的街道是冷的,公交标牌也是冷的。雪是冷的,所以人也是冷的,可是欲望不会冷,它很炙热,让人忍不住想冲出去,在雪地里打滚,用冷水洗澡。 在这样的深夜,马路上依然有人在穿梭,车子上的雪融化成水,不停地滴下来。 星石也有欲望,他不是神。 今晚要把办公桌上的十二份文件全部看完,因为明彦和龙钊田的博弈今天又重新开始了。今天第一天开市,林氏的市值猛增七百个亿,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争,如果仅仅是做一个看客,实在是太可惜了。嘉和收购林氏,搞的满城风雨、天下皆知,年前又突然冒出一个昆仑基金,大杀四方,震惊北上粤,却还不知道经理人是何方人物。 忙碌的不止星石一个人,朱宣也要改变,他不打算再继续学业了,他要创办公司! 朱宣 的父母也支持他创业,将刚分到手的房子卖了,租了一套小居室,剩下的钱全部给朱宣做创业本钱。 朱宣揣着厚厚的一腔热血来找星石,说:“我要进入医药行业,你看下我的行业分析报告。”
星石翻了几页,很是惊讶,问:“这是你自己做的?”
朱宣嘿嘿一笑,说:“怎么样?有什么不足之处,还望指正。”
“看得出你下了一番功夫,市场千变万化,总要去实践才能知道有什么不足。”
“我可是押上了全家的身家性命,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你这是赌。”
朱宣眉毛一扬,说:“我知道。”
“你爸妈这么支持你,是和樊丽有关吧?”
朱宣点点头。 “你和樊丽没有回头路了?”
“算是吧。”
星石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朱宣说:“坊间传闻,粤南帮的势力都渗透到北京城了,好多企业的幕后老板都是广东人。”
“这个力量的确有些吓人。”
朱宣猛然站起来,说:“差点忘了,还有一件好事:林氏的股价终于往上涨了。”
“这都是技术手段,不要贪恋太久,看准时机马上走人。”
“这才刚开始呢。”
朱宣看着手机上的股票信息,说:“哇,林氏的市值已经突破五万亿了!”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朱宣想问来着,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我想听你说真心话,你为什么拒绝林霜?”
这个问题问了多少次了,星石说:“就算没有豫心,就算我不是宛人,我也不喜欢她。”
“为什么?”
朱宣紧跟着问。
“没有为什么,我不喜欢有钱人。”朱宣瞪着他,半天才说:“什么逻辑这是?”
“你不懂。”
朱宣指着他,说:“你说话算数哟。”
星石无奈一笑,说:“你要追林霜,就大胆去追,好像是我碍你事了?”
“当然了,她唯一喜欢的人是你。”
“我相信,林霜她还只是个小孩,她会有长大的一天。”
“是吗?”
星石不想搭理,问:“你既然要搞医药,具体做什么呢?”
朱宣拿出一张说明书给星石,说:“这是清络宁,到下个月就过了专利期,我的一个表哥是医科博士,他负责仿制并改进,就这么一小瓶,四千元,有时还买不到。”
“这是什么药?”
“搞癌,增强免疫再生能力,维持心血管的必备药。不是给穷人准备的,专门是有钱人用的。”
“既然是给有钱人用的,为什么不卖四万?”
“有钱人的钱也不是白捡的,你要是喝了就见效,四百万都有人买,但我们要做的是把他们纳入到我们的战略储备客户,钻石VIP。这个药四瓶一个疗程,一般人需要一个疗程就够,少部分人嘛,可能就要多点。”
“多点是多少?”
“就是要四到六个疗程,如果体质虚弱,可能就要八到十个疗程,再严重点就要十五个疗程,甚至更多。”
“果然是奸商。”
“不要这样讲嘛。”
“没有钱的人怎么办?”
朱宣摊开手,说:“我不是救世主。”
“总有人需要关爱,这个世界不能只是利益。”
朱宣看着他,看了半天,说:“我以为你只是一个冷血的商务杀手,像机器人一样只会工作的人,没想到你也会有温良的一面。”
星石有些无语。 “我可以做,问题是没有人愿意收。医院也是靠药养医,廉价药做出来卖给谁呢?总不可能让我们自己去找病人,让他们来买我们的药。”
“难怪明彦要搞一个医药联盟,他的理想果然宏大。”
“就算他是为了穷人着想,可是有那么好做吗?全国几十万家医院,他们没有了利润,医生护士的工资待遇怎么提高?到头来不还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个东西就是一种牺牲,一种奉献,一年不拿出一万个亿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的。”
星石陷入深思中。 “不要想这些了,你不是说你老家好多孩子都上不了学,干脆来这里,我可以帮他们解决就业问题。”
“我也一直想带他们出来,晚上我就打电话和家里沟通一下。”
“这还要沟通?刚开始起步,待遇肯定会低点,不过再怎么样比在家里放羊好。”
“人有很多,就看你能容纳多少?”
朱宣一拍胸脯,说:“包吃包住,只要愿意,我来者不拒。”
星石站起来,说:“好吧,看来我又要请你吃大餐了。”
朱宣说:“得嘞,走着。”
两个人找了家山东菜馆,慢慢喝着酒,朱宣玩着手机 ,突然说:“呀,完了,完了。”
“什么情况?”
“嘉和发表声明,永久退出当前对林氏的收购行为,并拟转让所有林氏股份。”
星石连忙打开自己手机 ,果然如此,文章最后署名是龙钊田,看来这次的嘉和代表了整个粤南帮了。 朱宣好奇地说:“退出就退出,什么叫永久退出?神经病!”
星石将报道从头到尾细阅一遍,喃喃说到:“什么意思?”
朱宣猛然一惊,“我的股票,怎么办?还没抛呢。”
星石说:“你怎么知道股价就会跌的?都像你这样想,所以庄家才能割你们的韭菜。”
朱宣瞪大了眼,说:“这次打死我也不抛。”
星石不屑一笑。 忙忙碌碌了一个月,工厂终于建起来了。门口四个大字:仁宣药业。 星石对朱宣说:“这个名字好。”
“好吧?这是我爸起的名字。咦,豫心怎么还不来北京?”
“她不喜欢这里。”
“等着看吧,我们把这事业做起来后,她就会喜欢这里。”
星石淡淡一笑,说:“你现在春风得意马蹄轻,心高气傲众山小。”
朱宣惊奇地说:“你还会做诗?”
“少贫嘴了,我现在就等你的药品什么时候从生产线上出来。”
朱宣拍拍胸脯,说:“一个星期调试,七天后出产品。”
“好吧,现在订单有多少?”
朱宣一推眼镜,说:“已经排到三个月后。还有更重要的,等下林霜会来剪彩。”
星石看着他,朱宣得意的挤了挤眼睛。 “有林大小姐来给你剪彩,这个兆头真是好。”
朱宣小声说:“你别吃醋啊。”
星石无奈地摇摇头。 没一会,林霜来了,朱宣立刻上前,握住她的手,躬身说:“欢迎林总莅临仁宣!”
林霜说:“你现在说话都中气十足了,上学时候怎么跟绵羊一样?”
“只要你愿意,我永远做你的小绵羊。”
“你这是在向我表白?”
朱宣嘿嘿一笑,说:“玩笑,玩笑。”
朱宣带她到大门剪彩处,林霜看见星石,点头示意,星石也点头回应。两人分别站在朱宣左右,至始至终,没有过多交流。剪彩礼毕,林霜坐车回去了。朱宣问星石:“你们怎么了?和陌生人一样。”
“你不高兴?”
“高兴呀,不过我不习惯。”
“等你的事业做起来后,你会习惯的。”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好了,没事我也要先走了。”
“你就等好消息吧。”
星石刚要转身,一辆车开过来,停下。朱宣一看迈巴赫的车标,不禁上前来,问星石:“这是你的朋友?”
星石摇摇头。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人。星石和朱宣都吃惊了:萧齐! 短短几个月不见,萧齐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容光焕发,没有一丝之前病怏怏的样子。朱宣对星石说:“他是不是遇到神仙了?这还是萧齐吗?”
星石说:“我也不敢确认。”
萧齐走了上来,笑着说:“怎么?不欢迎我吗?”
朱宣上前伸出手,说:“怎么会吗?热烈欢迎萧先生来本公司指导。”
萧齐说:“我不是来指导的,本想给你们一个小惊喜,可惜遇上堵车,不好意思。”
朱宣说:“瞧您这打扮,是不是又和哪个人好上了?”
萧齐一笑,说:“确实是傍了,不过不是富婆。”
他掏出一张名片给朱宣。朱宣接过来一看,大吃一惊,说:“昆仑基金!你现在是基金经理?”
星石也是心头一震,当今国内最炙手可热的基金公司——昆仑。真没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掌握着上万亿资金的基金经理原来竟是萧齐!更让人不可思议地是这个人几个月前还在和死神赛跑,而今天,他却像重生一样,站在了这光天化日之下,让人感到害怕! 从年前到年后,市场上突然出现一个神秘的经理人,在资本市场里大杀四方,声名鹊起,各大媒体争相报道却始终未闻其祥,星石也在网上找遍了资料也一无所获,今天做梦都没想到,会是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人,又熟悉又陌生。 朱宣刚要和萧齐寒暄几句,那边有人叫他,朱宣说:“你等我,我们好好叙叙。”
萧齐说:“好吧,你先忙吧,有的是时间。”
朱宣去忙了,萧齐对星石说:“你有空吗?我想和你聊聊天。”
星石点点头,说:“我的时间很多。”
萧齐说:“走吧,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星石跟着他上了迈巴赫,车子异常豪华,和林霜的车有过之而无不及。萧齐说:“车不 是我的,是公司的,我向老板借来充充场面。说实在的,我真不习惯坐这种车,不如骑着摩托车去追风。”
星石一笑,说:“你的病好了吗?”
“太姥姥要让我再住一段日子,我熬不过。像我们这样的人,生于红尘,死于尘土,要什么健康长寿?该做的做了,该享受的也享受了,难道还要留着半条命去受折磨?”
“思想放开了,自然活得轻松。”
“经历过一些事了,就感觉再也没有什么新鲜感。什么理想抱负,都不如纸醉金迷。这个世界最大的一个事,就是私欲。随心所欲,才是真实的人生。”
星石看了他一眼,萧齐淡淡一笑。 车子出了市区,来到一个小农场,两个人下了车,萧齐对司机说:“你回去吧,不用接我。”
萧齐进里面买了两盒蓝莓,对星石说:“市里面的超市蓝莓都下市了,唯独这里还有一点。我们到前面的凉亭下坐一会。”
一个草搭的凉亭,看上去蛮有诗境。萧齐说:“我外公家是乡下,以前好多这样的篷子,我们最喜欢下雨的时候几个小孩子挤在里面吃着西瓜,逗着小狗。”
“怀念的都不会回来。”
“是啊,都不会回来,就像爱情。”
“我听说,你有一个女朋友。”
“从小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吧。从不知爱情是何物,一直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才发现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情,房子彩礼永远是绕不过的现实。我要带她远走高飞,她犹豫不决,当时也怪我失去耐心,一气之下就一走了之。一天到晚泡在酒吧里,后来没有钱了,做起了模特,模特的钱也很少,不够花的。有个老女人要养我,我就这样混下来,我知道她的钱从哪来的,伙同了几个人把她的钱借了一些,结果他们钱一到手立马跑得不见人影。老女人和我争吵,我冲她发飙,没想到这个人后面还有社会的大哥,带了几个人威胁我,于是就有了上次我们的相遇。说到这,我还是要谢谢你,你救了我两次命。”
“随手之劳而已。这些事你的女朋友知道吗?”
“可能知道一点吧。”
“有没有想过重新来过?”
“路走了两遍,脚印还会一样吗?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追不回来的才是完美的,能追回来的都是虚伪。”
“林霜前脚走,你后脚到,怕不是堵车吧?”
萧齐尴尬一笑,说:“被你看出来了,确实不是堵车。”
“你是在避林霜?”
“算是吧,知道接下来我的工作是什么吗?”
星石摇摇头。 “去年南北大战闹的沸沸扬扬,年刚过龙钊田突然中途退场,着实让人琢磨不透。不过没关系,想进场玩的人多的是。今天,昆仑基金正式宣告,将收购林氏,目标很简单:游戏继续。”
星石看着萧齐,脑子里飞快地转着。 萧齐说:“我们不差钱,一个昆仑基金可能实力不够,但我们组建了一个基金联盟,十七家基金公司联合行动,预备资金十万亿!”
星石对基金联盟不感兴趣,问:“我想知道,龙钊田为什么要放弃?”
“也很简单,都知道粤南帮的势力非常庞大,正因为过于庞大,这个商会就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说了算,龙钊田早已失去了对粤南帮的绝对领导权,更何况他的思想已经和手下的那些人分道扬镳了。虽然他和明彦的理念不同,但最终的目标是一致的,而以李盛 为首的那些大佬们,可没有这样的觉悟,他们和我们一样,是杀人的屠夫,是嗜血的狂魔,是超大变异的苍蝇和蛆虫。我们的眼里只有对金钱的贪婪,我们的生活就只有一个,以最大的无耻和不要脸,无限止的攫取利益,至于他人的生死忧乐不是我们关心的事。”
“所以说,现在的呆佬 会,早已物是人非。”
“是的。”
“你们和粤南帮的关系,算是利益共同体?”
“也算是吧。”
“你们对林氏只是谋取股权?”
“当然不是,改组董事会,林旦必须下台,这也是我们之间协议的一部分。我们不光是攫取利益——从一九九七年亚洲风暴开始,世界经济形势就不是固定不变的,随着科技的爆发对经济的刺激,现在的经济格局早已发生深刻的变质,不是谁掌握了生产权谁就有发言权,而是谁先占领下一个产业上游主导权谁才是老大。林氏公司表面看上去是保险服务行业,实际上它是中国最大的科创企业投资人。粤南帮想要有话语权,林旦是迈不过去的一座山,所以林旦必须下台。清除了林旦这个障碍,粤南帮才能谋划下一个战略方向,不然的话粤南帮永远都只是一群土包子。说到底,还是为了利益。”
“你要面对的是明彦。”
“是,传说他是神,我就想看看他到底有多神?”
“恐怕你的十万亿,还是有点少。”
“不是还有粤南帮?人退场,钱不能退,让他们再出十万亿。反正不是我的钱,我不怕事大。”
“你们这是要搞腥风血雨。”
萧齐哈哈大笑,说:“当初允许一部分人先起跑,今天这个局面也算是一个……一个……一个带着苦味巧克力的夹心饼干。”
“陈教授的话看来说得很对,世上最大的生产力,是人心。”
“我赞同。”
看着星石还在沉思,萧齐问:“你在想什么?”
“你们和张建极之间是什么关系?”
“路人。”
萧齐想了好一会,说:“不过方向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