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感觉就是……酸痛。身体每一个关节的酸痛让她很后悔自己醒来。宿醉不该是头痛吗?为什么自己浑身痛?尤其是……成可歆倏然警醒。零零碎碎的记忆画面好像摔破在地的彩色玻璃一般让人心惊。她睁大眼睛,反复确认自己是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而目光所及的室内环境——金色的床头扶手,雕花精美的床头柜,就连台灯也是垂坠着流苏般的水晶装饰——天哪!这是哪儿?而柔软如肌~肤般的丝锦棉被里,自己的身体似乎根本没有穿任何的衣物,完全光~裸!成可歆触电般地一弹而起,扯了一下被子想要包裹住自己却没有扯动,转身一看时,被子那头竟有一个男人赤~裸~的背。“啊!”
反射性地她短促地惊叫出声,但立刻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还是惊动了旁边的男人。就见他翻了个身,发丝凌乱地遮着半边浓眉,眸子微微开启,一抹琥珀般的光芒悠悠飘出——单纯地看到这一个画面,绝对是会魅~惑得让人喷鼻血,但在成可歆看来,却像是被当头棒喝,只差没有晕过去。这下子,她连叫都叫不出声来,只是捂着嘴巴,脸色惨白。南奕轩也没曾想自己竟能一觉睡到天亮,通常的时候,他会和女人上床但不会过夜,比身边的女人晚起,更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他坐起身子,好像没有看到她的惊恐愕然,低头点吻了一下她的脸颊,“早。”
成可歆惊颤一下,抬头看时,那个男人已经赤~条条地站起身,披上睡袍悠闲地进了卫生间。该大喊吗?该哭闹吗?还是该报警告他强~奸?她此刻已经完全可以确认,这个男人就是四年前花了三百万在她身上的人,而且正是那天在金宇扮人偶时看到的——唐南集团的总裁!是的,她心虚了。自己怎么会又撞到他?而且怎么会和他在床上?等等等等,自己应该在紫夜阑珊卖酒来着,然后为了多卖酒,便一口气喝了七瓶……呀!钱还没收!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后来自己好像掉进了水里,朦胧中眼前就出现了这个男人那鬼魅的眸子,他又弄疼她了,还再一次低头吻她的眼睛……老天,她以为自己在做噩梦,原来都是真的!不管跟他怎么又会撞在一起的,目前的状况是,他竟又侵占了她——这算什么?成可歆还心乱如麻着,那个男人已经冲了澡出来,仍旧穿着宽大的睡袍,低垂的衣领露出大片结实平坦的胸膛。成可歆裹紧被子别开眼,心里忐忑地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面孔对待这件事。“自己去洗洗,你不知道昨天吐得有多脏。”
难道想要我感谢你替我收拾干净了?成可歆狠狠瞪了一眼那个男人的后背,看他走去了客厅,她才紧张地用被子裹着自己,忍着浑身的酸痛跑进了卫生间。卫生间大得足有自己住的房间的总和,每一件陈设都闪闪亮亮耀着剔透的光,只是地面上一片狼藉,遍布水渍,随处扔的都是乱糟糟的衣服,有男人的衬衣长裤……还有自己那身红白相间的促销服……一个大得令人咋舌的圆形浴缸里盛满了水,而水面上竟然漂浮着……两团粉红色——她的胸~衣和小裤!成可歆的脸“腾”地潮~红一片,她难以想象在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该不会他们是在这浴缸里……卫生间的门“啪”的一声被推开,吓得正弯腰去打捞内~衣的成可歆一屁股滑坐在浴缸边冷硬的地板上,幸好自己身上还裹着被子才没有太难看。就见那男人瞟了她一眼,随即把手里的一个纸袋扔在旁边的水晶台面上,转身退出去。就算要理论,也不能光着不是?成可歆研究了好一阵门锁,终于确定把门锁牢了,才匆匆忙忙洗洗簌簌,穿上了纸袋子里从里到外一应俱全的衣裙,深呼吸三下,终于走了出去。南奕轩难得有心情一直等在客厅,他同样有兴趣想要和她好好“理论”一番。看到好不容易从卧室走出来的小女人,潮湿的短发还晶莹地滴着水,映衬着那一张粉嫩的脸有了更多血色,少了很多紧张。香奈儿最新款的白色连衣裙在她身上典雅中透着时尚,竟韵味十足。四年前这个女人根本还是个含苞待放的小女孩,却因为场合关系涂抹着勾人遐想的薄彩妆。昨晚是因为工作关系吧,脸上也上着淡淡的妆容。而这时候不同,完全的素面朝天,却像一只天山雪莲,极致的无尘剔透中,晕染着似有似无的绯红——那是被男人“滋润”过的证据,想掩都掩不住。南奕轩对眼前这样一个人儿露出满意的微笑,只是零点几秒便一闪而逝。他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成可歆警惕地连连退回到了卧室门口,看到他却站定了脚步,微微向旁边扬了扬下巴,“早饭。”
成可歆眼睁睁看着他好像没事一样坐在镶了金色花边的欧式餐桌边,兀自优雅地喝起咖啡,切割着盘中的精致的火腿肉。阳光顺着落地窗上垂坠的足有三层的米色柔纱柔和地笼罩着餐桌处的一切,让那个穿着卡其色休闲衬衣的男人好像融化在一幅古典油画里,黏稠得令人窒息。该死的!以为喝着咖啡吃着西餐当早饭就是贵族了吗?成可歆定定心神,气鼓鼓地走过去停在三步远,“喂,你有什么权利……那样?”
“怎样?”
“你……我可以告你……”南奕轩放下咖啡杯,淡淡扫了她一眼,“这位小姐,我只是在讨回我的使用权,难道皮~肉~生意是你这么做的吗?拿了钱就脚底抹油?”
成可歆彻底哑了。她刚刚还在侥幸着这个人只是偶然地撞到了自己,而根本没想起她是谁,可显然他没这么健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百万——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