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蓦请了两个女老师，轮流授课，也照顾起居。
第一节课是练习换气，陆蓦林以送到场地，便跟覃浩峰在二楼聊起公事来。 “喂，你不会是想到，如果彭生要害她，让她好逃生吧？你不觉得这几天的训练强度，对于小女孩来讲太大了吗？”陆蓦将茶递给他，“万一呢？秦怡不愿意讲实话，不过已经问出来她确实跟彭耀华有联系。我能确定的是，真正的遗嘱是我妈自己处理的，没有经他人的手。但是我不知道秦怡看到的内容是什么，彭耀华知道的又是什么。”
覃浩峰往沙发上一靠，“管她知道什么，难不成你想把耀华收回来？还是讲你有别的计划？”
“知人口面不知心，总不好留着祸患。”
覃浩峰很久没见过陆蓦这副腔调，沙发还没躺热，又弹起来了。 “林小姐怎么说，终究是外人。”
陆蓦端起茶喝了口，走到窗边。刚好能俯瞰整个泳池。 林以学新东西倒是快，人还是聪明的。 小时候在那样的环境长大，也很难养出不懂事的孩子吧？除非本身就先天不足，不过代淑君也不至于看上那样的孩子。 商人，终究是商人。 “喂！”
男人回头看他一眼，“晚上来找我签合同，我去看林以训练。”
覃浩峰摆摆手，“行咯，给我叫份点心，我在这躺一会。”
陆蓦点头，“记我账上。”
陆蓦刚下来，在岸边的姜南就过来打招呼了。 “陆总。”
陆蓦点头，“练了一个钟了？歇歇吧。”
何雯便扶着林以上来，帮她擦水。 “林小姐怕水吗？”
何雯笑了笑，“林小姐学得很快，不过肺活量还要再练练。慢慢就好了，其他倒是都很好。”
陆蓦笑了笑，“一会会有人送果盘过来，监督林小姐吃水果。”
他交代完，便脱了浴袍跳进了水里。 一米五深的水池，堪堪没过男人的胸骨角，两位老师都回了头，帮林以擦拭着头发上的水。 室内虽是恒温，从水里出来若是不裹厚实些，也很容易着凉。 陆蓦在水里游了几个来回，最后有一段几乎一直没有出水面换过气。 “陆先生游泳很厉害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啊？”
林以扯着姜南的衣摆，问她。 “林小姐进步很大的啦，而且今天才第一次下水就已经能够学会换气了呢！”
何雯也搭着话，“陆总肯定练习了很久，林小姐也要坚持练习哦，坚持总会有进步的！”
林以点头，“我会的。”
说话的功夫，陆蓦已经上岸。 他拿浴巾擦了擦水，往她们那边走过去。 林以看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窥得什么，但什么都看不明。 男人一步一步往自己身前走着，但显然不是为了走到自己身边。 “何老师，借一步说话。”
何雯将毛巾递给姜南，跟着陆蓦到了另一边。 “陆总，有什么事，您吩咐。”
陆蓦在她身上扫了一眼，光顾着给林以擦水，自己倒是还穿着泳衣，只是简单披着浴巾。 “姜老师档期满了，当时请您的时候，我记得你的档期比较空？”
何雯点头，“确实，只教了林小姐，还有另一个孩子。”
陆蓦扯了扯她身上的进浴，让她把身子裹得更严实些。 “林小姐还有五周开学，这七周我希望她能一直练游泳，当然也请了别的老师。不过家里暂时还没有人能够贴身照顾她，如果您愿意，可以跟我谈薪资。”
何雯抠了抠手指，“那，我考虑考虑，三天内给您答复？还是陆总已经有想法了？”
陆总只抛下一句话，“看你档期。”
男人潇洒走开，到了林以身边。 她正在吃水果。 “歇息一会，要继续下水。”
林以放下水果，盯着他，“您陪我吗？”
男人看他一眼，表情淡漠，“我在水下能憋三分钟，你确定？”
林以点头，拿过餐巾纸擦干净嘴角的水果汁液，便要往水边走。 她的个子现在不到一米六，一米五的水池能轻易盖过她的口鼻。 刚要扶着栏杆下水，林以就被陆蓦拉住，“一个人也敢下水？”
林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只顾着甩开陆蓦。 泳池边上都是水，瓷砖地板太容易打滑。 “啊——” 陆蓦没攥紧她的手，任由她掉下去。 “陆……” “救……唔……我！”
男人倒数了十秒，这才下水把人捞起来。 他受过训练，知道救人要从身后，否则会被人的本能误伤。 陆蓦轻易托着她浮出水面，她的双手却还在拼命打着水花。 “收声。”
男人空出一只手捏住林以的下巴，这才把她拉回现实。 细路女还在颤抖，明显没有晃过神来。 “知不知道边上会打滑，知不知道如果边上没有人，会发生什么？不要讲这里是私人泳池，大家全身心都放在你身上，如果在外面呢？”
林以转身推开他，自己潜到水底。她知道边上就是扶梯，就算体力不支，也能顺着扶梯往上爬。 臭男人，坏死了！ 规矩这么多，天天学这学那好像以后会被丢去荒野求生一样。 林以扒着扶梯最下面那节，一边数着数。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 数到了一定的数字，她就会感觉水底有一股力量把她往上托。这会她就会用力攥着扶手，想要多憋一会气。 在极限的边缘多坚持一会，就会有进步。 求的签文怎么说来着，全力以赴，才会有好结局。 她想要一个好结局，且要越来越好，绝对不可能往回走。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蓦也过来了，就蹲在她边上。 她不知道自己的每个举动都在被观察，也不知道陆蓦能在水下睁眼。 三十五、三十六…… 坚持不住了！ 林以顺着梯子爬上去，才发现陆蓦就在边上。 她顺着刚刚数到的三十七，又往后一直数着—— 七十七、七十八、七十九…… 陆先生刚刚说他能在水下待多久来着？三分钟，那就是一百八十秒！ 光是数数，林以就觉得时间很漫长了，陆先生会在水里想什么呢？ 数到一百七十五的时候，林以开始倒数。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 上来了！ “真的有一百八十秒耶！”
男人呵了句，“回头看。”
林以不明所以，刚转身，就被陆蓦拦腰拉下水。 “啊！”
陆蓦在她又瘦又薄的腰上捏了一把，“收声。”
男人的呼吸就在耳边，偏偏林以被禁锢在他身前，什么也做不了。 “Edieln，你看，何老师和姜老师都走了，这里没有别人了。现在是不是很生气，想要踢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林以喊着，“混蛋，你是混蛋！”
陆蓦笑得邪魅，“比我混蛋的人多了去了，不是人的也有。点解我让你学这些，你还要跟我置气？”
林以瞬间不挣扎了，确实，很多时候，陆先生对她都很好。 只是，这种好，好像只是因为代妈妈。 代妈妈生病离世，他似乎都不会伤心难过，只有一次在墓前跪过，也没有哭，只是红了眼睛。 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有情绪呢？ 应该步步都需要算到精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