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中午,邱鹤云问:“中午我们去镇上吃?”
“下次吧。”
许明月拒绝,她还要问江震到底为什么要骗自己。然而回到家并没有看到江震的身影,江婶他们也不知道去向。许明月有些着急,手表还在江震那,要是弄丢了,邱师哥问起她该怎么回答?直到天擦黑,江震拖着沉重的步子才回来,傍晚的天气凉爽,他却仍旧浑身是汗,衣服、头发都湿漉漉的贴在身上。他敲了敲许明月的窗户,疲惫的声音传进屋里:“明月,出来一下。”
许明月一直在等江震想要将手表拿回来,听到他的声音很快拉开房门,“江震哥,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江震短暂的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取得许明月的原谅。握了握手中的手表,他终于开口:“对不起,手表不小心摔坏了,我去了城里和镇上,他们都说没见过这个型号的手表,不能修。”
天已经黑透,清凌凌的月亮高悬在头顶,不同于白天太阳的炽热,自带一股清凉感,江震却一直冒着汗,就连呼吸都粗重起来。他如同等待审判的犯人,僵硬、直挺挺的站着。许明月勉强维持住笑容:“江震哥,你别开玩笑了,快把手表给我。”
“我没开玩笑。”
江震声音很低,他摊开手,上面躺着断成两截的手表。难言的沉默蔓延。好一会儿,才有一声隐晦的吸鼻子声音打破了沉默。许明月哭了。江震看到她落泪,笨拙的伸手想要去擦,却被躲开。看着她伤心难过的模样,江震胸口又闷又酸胀,不就是一块手表,至于这样吗?“别哭了,我再赔你个新的,明天我坐车去省城找找。”
“省城能买到一样的吗?”
许明月带着鼻音质问,她吸了吸鼻子:“就是模样一样,意义也不一样。”
越想越难过,她不想再看到江震,转身就回了屋里。房门‘嘭’的一声,狠狠在跟上来的江震鼻尖前关住,也打断了他未尽的话。屋里隐约能听到细碎的啜泣,每一声都像是一把刀割在江震心上,就是刚捡到许明月时,也没见她哭过。想到许明月那伤心欲绝的样子他越发自责,恨不能让她狠狠打一顿,也好解解气。不知过了多久,啜泣声才弱了下去,渐渐没了声响。但屋里的煤油灯还亮着,江震轻轻叫了两声没有回应,他本打算回家又怕煤油灯不灭不安全。几番犹豫,还是伸出手推门,门刮在地上,发出一阵轻微的摩擦声。屋子被布置的很温馨,光秃秃的窗户旁是蕾丝边的窗帘,衣柜上也盖着同色系的蕾丝边棉布,桌上的煤油灯火光明明灭灭,昏黄的光随之摇曳。许明月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上挂着泪痕,鼻头也红红的叫人心疼。江震忍不住伸手碰了下她的脸蛋,和他布满茧子的手不同,她柔软的像一滩水。收回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细腻的触感,江震深深的看着她,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光明正大的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不用担心被发现自己隐秘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