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待了一会儿许明月就觉得呼吸困难，但现在只有这一辆车可以去镇上，不坐也得坐。“让一下，麻烦让一让。”
好不容易才挤进去，车厢里本就狭窄的空间更加逼仄，人挨着人，连挪动一下腿都困难。这里面有隔壁村的，也有下沟村的，此时见到江震和许明月也来坐车有那认识他们的纷纷搭话。“明月，你们这是去镇上走亲戚还是买东西？”
“大年初二去镇上，肯定是走亲戚，我记得明月家就是镇上的吧……”他们这一说话，原本就嘈杂的车厢更加混乱，许明月哪见过这种场面，登时头都大了，敷衍两句便装作困顿的模样趴在江震肩头。他们又找江震说话，但江震在村里积威已久，只轻飘飘一句，“明月睡了，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那几个想要套近乎的人也只得闭嘴，他们是想留个好印象，这样以后再有活做可以考虑他们，可不是来结仇的。等人都到齐了，许老汉吆喝一句‘化雪天路不好走，你们抓稳了，万一磕着碰着我可不管’便把车帘盖上。很快车子启动，轰隆隆响了两声便朝前开去，这种土路走起来都磕磕绊绊，更别提开车了，时不时就将人颠的老高又落下，可苦了那些没带坐垫板凳的人。车厢底是铁皮坐的，颠一下哐哐响不说还特疼，登时就有人哎呀哎呀叫疼。许明月很有先见之明的带了两件厚实棉袄，和江震一人一个垫在屁股底下坐着，棉袄里都是棉花，减震性很好，因此两人倒是没觉得太难捱。经过一个大的坡，车厢里的人都被颠簸起来，难免会磕碰到。便有人不乐意了，“哪个狗娘养的踹我？”
这话既粗俗又无赖，本来就紧挨着，谁能保证绝对不碰到人？刚才不小心他的人立马好声好气道歉，“同志对不住，一下没站稳才挨着你。”
那人冷哼一声，“那是挨着吗？我挨你一下试试？”
“实在不好意思……”被这样说他也不生气，仍旧陪着小心。旁边看热闹的人见状也跟着帮腔，“人家都道歉了，你还揪着不放也没意思，坐车难免碰着是不是？”
“就是这个理，嫌挤，自己买个车开宽敞！”
……许明月这会儿也将视线移到两个人身上，被踢的人沉着脸不说话，踢人的倒是跟人关系打的火热，好话不要钱往外冒。感谢完帮他说话的人后，他略有些苦恼的问，“各位叔叔婶婶、大娘爷爷、男女同志们，谁愿意跟我换个位置，我这……”他话说到一半，眼神暗示意味十足的往被踢的人那边看，一看就是怕他再找茬。当下就有人同意跟他换位置，被踢的人这会儿倒安静下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那两人，许明月总感觉有哪不对，但又说不上来，便多看了两眼。“在看什么？”
注意到她的视线，江震低声问。许明月摇摇头，“没什么，还有多久到，我都快呼吸不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