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花老四是趁郭氏睡觉的时候离开的，不声不响，郭氏起来后倒是神伤了好长时间。不过，很快，郭氏就打起了十二万份的精神。花老四起身后没闹，只管自己走了，更何况，后来的几次，郭氏知道，花老四是清醒了的。也就是说，其实花老四也不排斥，郭氏呢是个聪明的人，转了转眼珠子便明白了。她知道花老太贪钱，而她呢，虽然钱不算多，可也不差钱。而由于花家之前的分家之事，村里挺多人不待见花老太的。再加上现在大部分的村妇都出去干散工了，花老太还真是每天一人待在花家大院里，冷清得很。这时候郭氏就上门来和花老太瞎闲聊了。花老四现在一不读书，二不下地干活，虽然花老头想托人让花老四去学点手艺活的。毕竟，他看老二，还有正栋正杰都混得挺不错的，哪怕是一向懒散的正一，现在赶起牛车来也似模似样。最主要的是听说，人家收入不错。你说几个侄儿没读过书的，都能干得不错，那自己这个宝贝儿子，难道还会不如人家？而且老四不方便去说，那自己这个当爹的，厚着脸皮去说，让老二让条线路出来，不难吧？怎么着也是一母同胞不是。只不过，花老四不愿意。你想啊，他可是一向自认是读书人的，凭什么去干这么低贱奉承人的活计啊？真要干，他完全可以当私孰的先生。花老四对自己的将来，也是有过构想的，那就是当附近几个村孩子的先生。教导别的不行，启蒙还是完全没问题的。他之前也去应聘过，只不过，人家一听说他是花水森，就找了各种各样的借口推辞了，什么咱人满啦，什么咱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啦。花水森读书人脾气，一听人家拒绝，立即掉头就走，失败了几次，就怂恿花老头花老太拿出银子给他开私孰。花老太自然是千肯万肯的，在她眼里，自己的儿子样样好，愿意教村里的那些人，那是人家的福气。可花老头则有别的想法。他知道，这年头，名声毁了吧，要重建其实挺难的。更何况，他也知道，由于现在二儿子的公共牛车生意，也让村里一些比较有资质的孩童方便了上下学。据那时候容月有和村里人说过，说最好是让听话的孩子都去念念书，念个几年，倘若真是块料，那恭喜你，指不定，儿子能给你掐个诰命。倘若不是那块料，那认识点字，会算个账也好啊。你想，认识字了，你去药房当学徒啊，或者去别的地方，总是被高看一眼吧？找工作也能轻便些，而且也不容易上当啊！反正咱村里的孩子，也不差浪费几年的，你们愿意，头两年学费，我花容月出了。两年后倘若要继续读下去，你们自己供，不愿意读了，那咱根据你认识字的多少，来帮忙介绍工作。当然也有人提出疑问，毕竟，没好处，凭什么容月要这么干啊？大家非亲非故的。容月却笑着解释，说真能供个秀才举人老爷出来，以后只要秀才举人老爷照顾下咱的生意，咱的生意还怕没钱赚？再说了，孩子们真认识字了，能做些好些的工，她抽佣也能多抽点。大家一想也是，所以，基本上，只要孩子乐意去读的，都送去别的村庄读了。所以，那时候花老四的想法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倘若他搞私孰，那么，怎么着，肯定不愁没生意，多大一批客源不是？当然了，他和容月一家虽然不和，不过，倘若有老爹出面，让老二找老大家说和，老家会不给面子？或者还可以这样，容月不是要当散财童女嘛，那么，让老大家出钱盖私孰，到时候请他来执教。这样，他们不花一分银子，还能赚银子，倘若他能从中找到一个优秀的苗子，那更加好了。虽然他认为比他优秀的学子是不太可能的。他的算盘是打得门清，可容月也不是傻的。当花水木和花二叔提起的时候，容月就把村里德高望重的村长啊，里正啥的给请了过来。容月的意思是集思广益，觉得是否可行。她是不介意，就怕这些孩子倘若投入花水森的门下，不会读书的也就算了，倘若真有好的读书苗子，以后进入县城的学堂读书。人家一听说是花水森的学生，人家愿意收吗？要知道，这年头，品德可比学业重要多。村长和众人一听，觉得容月说得极为有理。虽然孩子们在村子里读书，以后是会省些银子。可万一，真有个有出息的呢？到时候真供出来了，就因为是花水森启蒙的，断了这个孩子的前程，谁敢负责？现在村里人手头都有些银子了，就把功名看得比较重了。因此，投票表决的时候，没一个支持，这事自然给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