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感找到对方。当天晚上,高仓带着部队在向导的带领下,开始了搜山。因为马修文在他们手中,高仓和士兵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搜寻,尤其是在黑夜中,一点点动静就能够传出去很远,万一打草惊蛇,后果不堪设想。在黑夜中搜山,效率并不理想,满山都是荆棘和一人多高的杂草,脚下还有数不清的石头,士兵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摔倒。搜索了大半个晚上,战士们又困又乏。主要是高仓下令任何人都不能打火把,战士们只能摸着黑在荆棘丛里穿梭。要是有一支火把,他们也不至于这么辛苦,不至于效率如此低下。奈何他们怕火把的亮光传出去很远,对方再安排了警戒,高仓他们的行踪就会暴露。“下令撤退吧,现在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姚鹏举他们身上了。”
已经是下半夜了,他们天亮之前必须要撤离,不能让对方知道他们在搜山。天亮之后,赵志国整理好衣服,用凉水洗了一把有些疲倦的脸庞,驱赶着一夜未睡的倦意。“队长,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出发前,高仓一直陪着赵志国。这次虽然不是什么大的战斗,但这次事情着实被动。对手在暗处,他们在明处。明明知道对方是冲着赵志国来的,但赵志国必须要一个人前去。如果对方等赵志国现身,直接在暗处埋伏,枪杀了赵志国,等待他们的就是日军的进攻。大队长和教导员双双陨落,还有谁能够撑起这支部队?“等消息吧,天黑我们就能够回来。”
赵志国也不知道这次结果会如何,天黑之后,是活着回来,还是被弟兄们抬着回来,谁也不清楚。整理好着装,赵志国走出指挥部,牵着马向镇子外走去。在半路上的时候,赵自明突然出现,挡住了赵志国的去路:“你要去哪儿?”
“出一趟门,天黑就回来。”
赵志国不想跟赵自明说实话。赵自明没有加入他们的队伍,也不再是军人,军队内的事情,赵自明也无权知道,所以关于最近发生的事情,赵志国他们选择向赵自明保密。赵自明虽然不知道马修文被俘的事情,但镇子上两个百姓被人杀死的事情还是听说了。而且最近镇子上的部队陆陆续续的在调动,姚鹏举作为赵志国手底下的绝对精锐,都从昌山驻地调到了安阳镇。今天早上,姚鹏举又没跟在赵志国身边,赵自明断定肯定有大事发生。好歹赵自明也是做过连长的人。“危险吗?要不要我陪着你去?”
赵自明只有这一个亲人还在世界上,为了赵志国,他可以把自己的命奉献出去,只要赵志国活着,他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还行,你弟弟我什么场面没见过,就几个蠢蠢欲动的毛贼,我把他们收拾了就回来,晚上去你那儿吃饭。”
赵志国说。“如果是几个毛贼,用得着姚鹏举带队去吗?”
“哥,这种事情交给部队处理就行了,我手底下有那么多兄弟呢。”
赵自明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然后把路让出来,等赵志国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开口询问:“晚上想吃什么?”
“烤地瓜,多来几个,再弄点小咸菜。”
赵志国笑了笑,似乎在安慰赵自明,然而更像是在安慰自己。“行,走弄好,你回来之后,就直接过去。”
赵志国走后,赵自明连忙跑到了高仓的指挥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高仓,让高仓心里直发毛。“我说,赵大哥,你别这样看着我,有事情您就直说。”
“赵志国去做什么了?”
“赵大哥,这涉及军事机密。”
“少在这儿扯淡,你以为我没当过兵?我比你懂什么叫军事机密。”
赵自明语气严厉。“违反部队的纪律,您也知道,现在这支部队是八路军所属,不是晋绥军,更不是西北军,纪律就是纪律。”
八路军纪律严明,身为副大队长,不可能带头违反纪律的。“赵大哥,您就别为难了,要不您在这儿坐会儿,我们一起等着大队长回来?”
“那你告诉我,有没有危险?”
赵自明也很清楚,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平头百姓,要不是赵志国是他们的大队长,他又跟高仓有些关系,擅自打探一支部队的指挥官去做什么,这儿的士兵完全有理由把他以间谍的身份给抓起来。“执行任务,哪儿没有危险的,就是在安阳镇周围站岗,都有可能被小鬼子给摸了。”
军事作战区域,根本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你知道我说的危险是什么,我注意到这次,他身边没有一个人保护。”
作为安阳镇地区最重要的军事指挥官,前往危险区域,竟然无人保护,这太天方夜谭了。“赵大哥,您别逼我,我现在多跟您说一个字儿,就是违反纪律。”
“行,真行,你们一个个翅膀硬了,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赵自明这时候才觉得,自己当一个普通百姓,连知道自己弟弟去哪儿的资格都没有。想要保护好赵志国,他必须要有军人的身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