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军分区的防御大门。继续跟日军这样耗着,每天向前线运输物资的人力物力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这个办法倒是不错,但是需要炮兵的和侦察部队的密切配合,行动的侦察兵不可能带着电台。”
侦察兵要全程静默行动,不能说话,甚至他们爬行的时候,都要谨防弄出一点点动静,避免被日军岗哨给发现。“炮兵没办法配合步兵,那我们就让步兵配合炮兵嘛!”
田克志说,“在公路阵地上布置几个炮兵观察员,侦察兵提前规划好路线,让炮兵观察员记住路线,尽量避免炮弹落在侦察兵前进的路线上。”
“而且炮弹还必须要落在侦察兵附近,因为我们不知道日军岗哨在哪儿,炮弹爆炸才能够掩盖住一切声音,这需要老侦察兵,而且还得把自己当成死人。”
“摸到日军运输线附近,用镜子反射太阳光向炮兵观察员来传递坐标。”
田克志继续说。“太妙了,这个办法太妙了,有了坐标,每个一两个小时就对着日军控制的山道轰炸一次。”
连续的炮击下,道路被毁,小鬼子也不敢轻易去修。“不过这件事情应该跟老秦和老朱好好沟通一下。”
田克志说。秦东升是前线最高指挥官,部队如何进攻,是他说了算。朱洪思是炮兵团的团长,安排炮兵观察哨的事情他最熟悉。“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做。”
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赵自明一刻也不想耽搁。“赵大哥,等等,您刚回来,应该先休息才对。”
田克志提醒。刚刚从公路阵地撤退下来,来不及休息的赵自明立刻前往了司令部,又马不停蹄地跟大部队会合。“休息什么,我这一休息,前线指不定要牺牲多少士兵呢,早把小鬼子赶出我们防区,我们有的是时间休息。”
马修文给他的两天假期,赵自明也不要了,他恨不得现在就在公路阵地上。“赵大哥,我陪您一起去。”
田克志匆忙把自己的配枪挂在身上,跟在赵自明后边离开了旅部。秦东升指挥部内,两个主力旅旅长,一个炮兵团长,还有参谋长凑在了一起,四个小时的会议,商讨的全都是细节问题。“侦察兵呢?如果侦察兵牺牲了,我们可不知道!”
秦东升提出疑问,“还有,公路阵地跟日军控制的山路看似很近,一个晚上的时间不一定能够爬过去。”
一场行动,少则持续一两天,长则三四天的时间。假设侦察兵要三四天才能够完成这项任务,当天晚上,侦察兵出发,天还没有亮,就被日军发现,然后牺牲。秦东升他们就无法判断,侦察兵到底是还在执行任务,还是已经牺牲了。他们不可能等三四天过后,再派侦察兵前往,时间周期太长,三四天的时间,前线阵地会发生很多的事情。“白天,侦察兵肯定不能行动。”
田克志说。周围到处都是日军的岗哨,白天行动非常容易被发现。“对,白天侦察兵就地隐藏,然后用镜子向我们阵地反射光线,证明他们还活着,如果太阳升起,两个小时没有收到反馈的信号,就当他们牺牲,然后派下一组士兵。”
赵自明说。秦东升渐渐地认可了田克志和赵自明的办法,然后看着朱洪思:“老朱,你们的炮兵能打准吗?我可不想看到我们的侦察兵死在自己的炮击下。”
朱洪思点了点头:“我保证完成任务。”
“既然炮兵没有任何问题,我们就采取这个办法。”
秦东升下令,“出了问题,我承担一切责任。”
四个人的会议结束之后,朱洪思回去挑选炮兵观察员,让赵自明带着炮兵观察员前往公路阵地。秦东升则是写着详细地报告,既然有行动,他自然要详细地写下来,然后递交给赵志国。赵自明带着炮兵观察员回到公路阵地,然后又挑选了六组,十二名老侦察兵,两人一组配合,带上水和食物,规划两个方向的侦察路线。“炮兵团的兄弟,麻烦你们每一个盯着一组,这行动可是生死攸关,前往别让炮弹伤到我们自己兄弟。”
赵自明叮嘱着。赵自明当天晚上就返回公路阵地的事情,让赵志国和马修文大吃一惊。“根据秦东升送来的报告看,行动虽然有些冒险,但付出的代价并不大,成功性也很高。”
赵志国说。“就是那几个老侦察员恐怕……”老侦察兵都是部队里的兵尖子,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样的兵无论放在什么部队都是宝贝疙瘩。“没时间哀愁叹息了,现在就是搏命的时候,我们不跟日军搏命,日军早晚有一天要了我们的命。”
赵志国说。民族独立,国家摆脱侵略者,走向富强的道路,必然是无数英雄用血肉之躯铺出来的。在赵志国他们想办法破局的时候,日军那边在寻找他们打开大门的钥匙。一辆日军军列上,载着日军的特种炸弹,运往了前线城市,然后再用卡车运送到河云县城。“轰”炮弹落在了公路阵地和日军控制的山道之间,趁着爆炸响起,侦察员加快了行动的脚步。炮弹落下,日军岗哨受到了惊吓,连忙卧倒。原本从没有落下过炮弹的地方,突然遭到华夏炮火的轰炸,让日军岗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日军岗哨并没有怀疑,就在炮弹爆炸不远的地方,有华夏侦察兵正挪动着身体一点点向前蠕动。侦察兵把自己想象成了是一颗石头,或者是一小簇灌木丛,繁星,黑夜,天空,大地,都离他们远去。他们就像是被世人给遗忘的古老化石,与天地同岁,与万物共生。“轰”又一次的爆炸,让灵魂重新回到石头里,回到了灌木中,灵魂谨记着目标,催动着石头或者灌木,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