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学一深吸一口气,他当了师长之后,身边也有了一批忠勇之士。但有时候,陶学一也分不清楚,身边到底有没有他们安插的人。“师长,你是不是要撇下我们不管了?”
另外一个卫兵问。“我不给你们当师长还能干什么?”
陶学一轻叹一声。卫兵觉察到了陶学一情绪不对:“师长,您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刀山火海,我们都闯过来,还能有什么难处?”
陶学一笑了笑,“走吧,他们应该不敢跟着我们了。”
陶学一暗暗观察了一下周围那些心不在焉之人,很显然他们在忌惮陶学一的身份。“师长,我们什么时候回部队?这陪都让人浑身不自在。”
卫兵问。“该回去的时候会回去的。”
陶学一要去见陈老大,他知道这件事情回避是躲不开的。一旦上峰下定决心要除掉赵志国,他们肯定会动用一切手段。陶学一深知这群人的脾性,双方交手的那十年,他们用尽了一切手段,并不是陶学一说一句他不想掺和其中,这群人就会打消杀掉赵志国的念头。“我的好女婿来了?快,大家都给我好好认一认,这是我陈家的女婿,陶学一陶师长!”
陈老大拉着陶学一的胳膊,就站在办公室的大门前,好像是陈老大得到了一个稀罕物件,正在向众人炫耀。“陶师长,英年才俊,仪表堂堂。”
各种恭维之词,夹杂着各种语气和方言传入陶学一的耳朵中。“都去忙吧。”
陈老大挥了挥手。陈老大带着陶学一进了他的办公室:“看到了吧?单凭陈家这两个字,就能够让这栋楼里所有人都对你点头哈腰。”
陶学一点点头:“是您有威严,带兵有方,不像我,混了这么多年,还是一个师长。”
“师长怎么了?师长也分三六九等,你这个精锐师的师长,比某些军长还有牌面,再加上是我陈家的夫婿,中央军的某些军长见到你,也要给你几分面子。”
陈老大丝毫没有低调的意思,权力带给了他的不止是地位。“我家被人给监视了!”
陶学一说。“被人监视?谁干的?没有我的话,谁他奶奶的敢监视你?”
陈老大拍着桌子,“老人……”陈老大一副要把对付揪出来呛死在粪坑里的气势。“爹!”
陶学一连忙制止了陈老大,“可能是侍从室的,也可能是军统的。”
军统已经在崛起,中统正在走下坡路,侍从室和军统背后都是中央军老大在撑腰,目的自然也是为了分化陈家的权力。此时让中统跟他们起冲突,可占不到便宜。但陈老大输什么都不想在陶学一面前输气势:“哼,老子从来不把他们放在眼中,敢监视我的家人,就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爹,昨天你说的事情我想好了,我会想办法搞清楚赵志国的司令部在哪儿。”
陶学一说。陶学一其实是知道赵志国的司令部位置的,但他没有说出来,而是想办法拖延时间。陈老大脸上的笑容像菊花一样绽放:“这才是我的怪女婿嘛,陈家以后就是你的家。”
中统与军统的交锋之中,中统逐渐落入下风,陈家想挽回颓势,重新回到巅峰位置,赵志国自然是一个突破口。而陶学一又跟赵志国关系不错,自然成为了陈家手中最好用的一把武器。“等解决了赵志国,我就给你某个军长地位子,手底下都是精锐部队,不止有坦克,还会有飞机支援。”
陈老大给陶学一画着大饼。陶学一一点都不兴奋,靠出卖朋友换来地位,他永远是一个背信弃义之人。“军统和侍从室那边?”
陶学一问。军统和侍从室肯定还会找他谈话的。因为谁都知道,赵志国若是死在他们手中,中央军老大非得抱着他们亲上两口不可。“这件事情我去找他们的上峰说,我就不信了,我陈家的人还任由他们拿捏不成?”
陈老大说。陈老大想借陶学一的手除掉赵志国,然后借势打压军统和侍从室。陶学一何尝不想利用陈老大,摆脱掉军统和侍从室这些麻烦。但这一次回到陪都,让陶学一对权力充满了渴望。以前他只想带兵打仗,哪怕是当一个团长,只要能冲锋陷阵,打小鬼子,就会让他满足。但战争离不开政治,陶学一怎么可能不会卷入其中呢。“爹,如今他们势大,还是不要跟他们起冲突为好。”
陶学一劝说。“哼,我当家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在哪儿撒尿和泥玩呢,你不用担心我,在陪都这几天,你尽管放心大胆的玩儿,谁要是敢招惹你,我给你撑腰!”
陈老大说,“老子不发火,他们还不知道马王爷有几支眼了!”
“多谢爹!”
陶学一说。陶学一都答应为陈老大提供赵志国的线索,这可是一个天大的机会,陈老大怎么可能不护着陶学一呢。没有了军统和侍从室的骚扰,陶学一倒是轻松了不少。在他家周围,再也没有出现过监视的人。但让陶学一很苦恼的是,他该如何处理赵志国的事情?陈老大一旦知道陶学一无法给他提供赵志国的准确情报,别说是喊爹,就是喊爷爷,估计陈老大也不会心软。女婿只不过是陈老大利用他的一个借口,没有了利用价值,陶学一比陌生人的下场还要惨。“我身边应该有军统的人才对!”
陶学一心想。军统的手无处不在,陶学一身边不可能没有军统人,只不过这个人在他身边隐藏的很深,陶学一一直没有发现而已。军统和中统本就在明争暗斗,若是利用某个矛盾点挑起他们的争斗,或许他们就没有心情再关心陶学一与赵志国的事情。但陶学一的想法还是太单纯了一些,就如陈老大所说,他们在玩弄权力的时候,陶学一还在撒尿和泥玩呢。陶学一回到了陶家,给陶家老爷子行了跪拜之礼。“都回陪都两天了,为何今天才回家?”
陶老爷子躺在摇椅上,双目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