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白凤颜被桂嬷嬷教导的事就传遍了宁王府。沈月柔还在为昨夜的事生气,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来了精神:“如此看来,太后也不一定是真的喜欢王妃,否则也不会派个嬷嬷来折磨她了。”
红杏肿着一张脸添油加醋的道:“可不是嘛,奴婢听说王妃学了整整两个时辰,头上顶着书步子不能晃,做错了就要受罚真是太惨了。”
桂嬷嬷为人严厉又迂腐,红杏都在她手上吃了大亏,白凤颜就算是王妃也难逃她的毒手。如此一想,沈月柔的心头松快不少。凉亭里白凤颜看着桂嬷嬷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嬷嬷,你也教了半天了,坐下来喝杯茶吧。”
白凤颜道。桂嬷嬷怎么会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她也不敢把白凤颜累坏了,顺势道:“多谢王妃。”
她坐了下来,白凤颜却惊呼一声:“嬷嬷,你最近是不是夜里睡不安稳,多梦心悸,爱出虚汗?”
桂嬷嬷有些意外的看了白凤颜一眼,诧异的道:“王妃怎么知道?”
她这症状可有些日子了,只是身为奴婢总不能找太医给她瞧病,虽然不是大问题可这小毛病也折磨的人很难受。白凤颜道:“刚才看嬷嬷面相神色黯淡无光,眼睑下方有淤青,眉头中间有竖纹且发红,这都是脑供血不足的症状。”
“这,严重吗?”
桂嬷嬷有些意外,因为白凤颜说的一点也不差。白凤颜点了点头:“如果一直这么下去会严重,好在嬷嬷遇上了我,我给嬷嬷开上两副药,吃上十来天就好了。”
白凤颜一边写药方,一边对着桂嬷嬷道:“嬷嬷切记不要劳累好好休养,切勿忧思过多。”
她把药方交到桂嬷嬷手里,桂嬷嬷看了药方上面的药材,全是对症的。不由的感激的对着白凤颜道:“多谢王妃。”
“嬷嬷客气了。”
说完,白凤颜清了清嗓子,又道:“嬷嬷出宫已经有几天了,我很担心她老人家啊,也不知道太后能不能吃得下,睡得香。”
桂嬷嬷听明白白凤颜话里的意思了,笑道:“老奴正要跟王妃说呢,今天下午老奴就要回宫了。”
“啊,真的。”
白凤颜喜出望外,突然觉得自己表现的太明显急忙收敛了些:“太后也一定想念嬷嬷了,那我就不留你了。”
白凤颜欢天喜地的送走了桂嬷嬷,她没有回墨园,也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沈月柔的院子。冬青十分不解:“王妃,咱们找她干嘛?”
沈月柔那个人看着假,行事做风一股子小家子气,冬青十分不喜欢。“要债。”
白凤颜简洁的道。这些日子是她太仁慈了,竟让沈月柔生出了她好欺负的错觉。如今到了她该偿还的时候了。去的时候白凤颜让人把峰儿接走了,有些不体面的事,她不想让峰儿看到。当白凤颜带着人进了紫苑的时候,沈月柔还不以为然,可是当她看到白凤颜带人堵了她的院子门,便知道她今天好受不了。“王妃。”
沈月柔心虚的厉害,恭敬的出来迎接。白凤颜径直从她面前经过,带起一阵凉风吹得她心尖都颤了颤。白凤颜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面上冷冰冰的,她看沈月柔的眼神充满了杀气:“今天本王妃来,是来收银子的。”
沈月柔面上露出惶恐之色:“王妃可否再宽限几日,这银子数目我实在拿不出这么多。”
她哭的梨花带雨,妄图博得白凤颜的怜悯。冬青不愤的道:“姑娘哭成这样是做什么,你自己做错了事理应受到惩罚,怎么还委屈上了,账是你承认的,也已经签字画了押,现在赖着不还银子是不是有点过了?”
沈月柔还从没被一个丫鬟如此嘲讽过,她紧紧的攥着拳头指甲深深的掐入了肉里。该死的白凤颜,竟然让一个丫鬟羞辱她。可她面上却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这银子她压根就不想还。能拖一天是一天,等拖到白凤颜没了耐心,也就不找她要了。白凤颜叹了口气:“没钱啊。”
“正是。”
沈月柔索性哭了起来,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一副受人委屈的模样。红杏也跳出来给沈月柔叫屈:“王妃行行好吧,这么多银子我家姑娘一时拿不出来,你这样逼迫她,不是让她去死吗?”
沈月柔哭的更欢了,还抽噎起来了。“你哭什么啊,好像我把你怎么了似的。”
白凤颜一脸烦躁的起了身,带着人快速离开了。待她走后,沈月柔擦了把脸上的泪,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还以为白凤颜能做出什么大动作呢,没想到竟是雷声大雨点小,险些把她吓住了。出了紫苑,冬青焦急的问道:“王妃,咱们就这么被吓出来了?”
连她都看出来了沈月柔是想赖账,白凤颜不会真的信了吧。白凤颜停下脚步,对着冬青勾了勾手指:“拿着这张收据去趟官府,让他们过来拿人。”
冬青的眼睛瞪成了铜铃,只听白凤颜神色悠悠的道:“给脸不要脸了还,那干脆就别要了。”
说完她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冬青看她的眼神都变了。难怪白凤颜不找沈月柔的麻烦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这就好比是两个人要打架,打架之前她先给对方鞠了一躬,然后一拳打掉了对方的门牙。妙啊。冬青二话不说,亲自跑了一趟府衙,把状子递了上去。县令看到是宁王府的状子哪里敢怠慢,急忙就带着人来了宁王府。沈月柔正倚在贵妃榻上吃蜜饯呢,突然看到红杏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沈姑娘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
沈月柔问道。“衙门,衙门来人要抓你,说是王妃递了状子告你欠钱不还。”
沈月柔脸色一白,脚下一软就瘫在了地上。她慌了一下,随即就镇定下来:“我要见王妃,我要见王妃快扶我起来。”
她绝不能被衙门的门带走,这是奇耻大辱啊。沈月柔被红杏扶着走了出来,果然看到院子里有许官差,她色厉内荏的道:“本姑娘可是王府的贵客,你们岂敢胡来。”
县令木着一张脸,道:“状子上写的明明白白,沈姑娘借着掌管府中中馈中饱私囊,银两多达八万两,而且状子还是宁王妃着人递的,你算哪门子的贵客。”
“这不过是本姑娘和王妃的一点小误会罢了,不敢劳烦大人,现在我就与王妃说开了去。”
沈月柔扭着腰身就往外走。却听见县令的声音响起:“沈姑娘不必去了,王妃根本不在府里,而且王妃说了沈姑娘什么时候还钱,她才什么时候露面儿。”
随后县令一挥手,铁面无情的道:“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