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柔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她处心积虑的想要在白凤颜面前显摆一下,没想到却被她羞辱了一番。五两银子的钗子,只怕她要被人笑一背子。而白凤颜更绝,随手拿了一支上好的兰花玉钗,插到了薜宝莹的发髻上:“这玉簪与妹妹淡雅的气质很配,掌柜的包起来吧。”
掌柜的急忙上前,笑道:“宁王妃真是有眼光,这是本店独一无二的玉兰,售价五万两。”
听到这个数字,沈月柔忍不住惊呼出声:“不过是枚小小的玉簪,怎么这么贵?”
“这可是元英皇后戴过的玉兰钗,自然珍贵,沈姑娘不懂也情有可缘。”
薜宝莹淡淡的道。沈月柔当然不懂此簪的珍贵,元英皇后是前朝大齐始皇帝最心爱的皇后,此簪是由始帝亲手打造,用的是最上乘的羊脂玉,距今已经有八百年的历史了。她不知道,怀王却是知道的。他也没有想到,在琳琅阁这样的地方还能珍藏着古物。薜宝莹居然知道此簪的来历,真是出乎他的意料。怀王看薜宝莹的眼神多了一丝赞赏,沈月柔紧紧的咬着嘴唇感觉自己像井底之蛙,更让她生气的是怀王看薜宝莹的眼神。他是在欣赏她吗?“殿下,柔儿累了,我想回去了。”
再呆下去也自取其辱,沈月柔不想再留在此地。怀王这才回了神,道了声好。看到沈月柔脸上的失落神色,他也感觉手上的钗子有些拿不出手,便道:“今天反正来都来了,不如再挑一些?”
沈月柔正犹豫,便听到白凤颜道:“怀王殿下真是不懂女儿家的心思,沈姑娘又不是喜欢穿金戴银的女子,她是不会要的。”
怀王一脸愣怔:“是吗?”
他眼神询问沈月柔,沈月柔不想让白凤颜看她笑话,便硬着头皮道:“是,殿下我们走吧。”
怀王点了点头,与沈月柔相继离去。待两人走后,薜宝莹的眼神一下子落寞下来。白凤颜捅了捅她的胳膊:“想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觉得造化弄人。”
明明她和怀王不是一类人,老天爷却偏要把两人放在一起。薜宝莹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对着白凤颜道:“我们也走吧。”
她取下头上的玉兰簪子,对着掌柜的道:“这簪子收起来吧,我不要了。”
掌柜的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从容的就要接过来,白凤颜却制止了:“不退,这簪子我们要了。”
她拿出五万两银票,递到掌柜的手上:“去包起来。”
“阿颜?”
薜宝莹急忙制止她,白凤颜却道:“就当是我送你的新婚贺礼,你若是再拒绝那就是看不起我。”
薜宝莹急急摇头:“你知道我不是这样想的。”
“那就好好收着,这簪子十分配你。”
薜宝莹推脱不过只得收下,道:“好,那我先收着。”
左右白凤颜的孩子也快出生时,到是她再还回去就是了。白凤颜却没有想那么,她除了觉得这簪子很配薜宝莹,还有想帮她立威的意思。以后沈月柔看到薜宝莹,一定就会想起今天的情景。白凤颜和薜宝莹双双出了琳琅阁,在门外分手,各回各府。等白凤颜回到宁王府的时候,正看到墨九宸来回的踱步呢。看到她回来,墨九宸急忙的道:“你可算回来了,真是要急死我了。”
白凤颜一头雾水:“怎么了,我出门的时候跟你说了呀,我要跟宝莹去选饰品。”
“我知道,先跟我走。”
墨九宸不由分说,拉了白凤颜的手就往外走。门外,已经停了一辆马车,墨九宸拉着白凤颜上去后,他便对车夫道:“快,去煜王府。”
白凤颜一脸惊讶:“去煜王府做什么?”
墨九宸把手凑到她耳边,低语道:“煜王妃投河了。”
白凤颜吓了一跳:“什么时候的事,人救回来没有?”
“就是今天上午的事,前几天煜王妃不是回了娘家,今天刚回来不知怎么的就跳了河,还好发现的早只是呛了几口水,太医已经看过了,说是静养几天就好了。”
白凤颜却是一脸疑惑:“这可不像是煜王妃能做出来的事,她这个人最是沉稳老练,一哭二闹三上吊她是不屑于用这样的手段的。”
“听说当时煜王也在场,据传来的消息说两人绊了几句嘴,然后不知道怎么的煜王妃就掉进了河里,煜王急忙下去营救,这才把人捞上来,但对外说的是不小心失足落水,现在各府的人都过去探望了,就差咱俩了。”
墨九宸道。白凤颜对煜王妃没什么交情,就是觉得这个人太过精明,什么事情都要算计的明明的白白的。别人从她手里讨不到半分便宜,这样的人怎么会落水呢?白凤颜抱着满脑袋的疑惑到了煜王府,下车后果然看到门口停着各府的马车。她和墨九宸互视了一眼,随即走了进去。车上的礼品由小厮拿了过来,送到了煜王府的库房里。白凤颜则和墨九宸全都去了煜王妃的院子,屋内坐了满满当当的人,全都是来看望的。有煜王妃的娘家人,她的母亲和娘家哥哥,全都一脸愁容,眼睛红红的。煜王则是沉着脸一语不发,好像别人欠了他几十万。看到白凤颜和墨九宸出现,不情愿的跟他俩打了个招呼:“七弟和七弟妹也来了。”
怀王坐在最角落,和以往一样充当背景板。墨九宸朝煜王点了点头,问道:“三皇嫂怎么样了,太医怎么说?”
他一说话,屋内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尤其是煜王,脸色白成了一张纸,可是眼里却满是愤恨:“她没事,只是肚子里的孩子掉了。”
看他这语气,好似煜王妃该死似的。“竟连个孩子都保不住。”
煜王像是被捅到了痛处,拍着桌子气的发狂。若不是煜王妃现在还虚弱只怕他早已经冲了进去指着煜王妃的鼻子骂了。而煜王妃的母亲周氏,却也只是微微摇头叹息:“好端端的竟遭此横祸,真是老天没眼啊。”
她丝毫没提煜王妃如何,关心的也只是她的肚子里的胎儿。有这样的母亲,难怪煜王不把煜王妃当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