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霆一笑:“夫人想什么呢?我们不过就是请那位姑娘上来坐坐罢了。”
“那这,要不等陵儿来了再请?不然陵儿要是误会……”萧颐心里有些担忧,自己的丈夫是个什么脾性她还是清楚的。这要是儿子一会儿不依的话,丈夫会拿那小姑娘开刀。跟儿子交好的姑娘要是真的被丈夫下了手,只怕到时候他们这么多日的努力都白费了。见夫人这般担忧,卫霆倒是没有强求,只淡笑的点了点头:“夫人说的是,夫人放心,我有分寸的。”
见他没有立刻派人去请下方那位小姑娘,萧颐心中松了一口气。此时,城南的一座小宅子内。听见那边又来人,巫陵面上平静:“刚刚不是叫你找了个身体不适的托辞吗?”
平安点头,面上也是苦着脸:“主子,是找了个身体不适的托辞啊!我保证。”
“你怎么说的?”
平安挠了挠脑袋:“我就说您偶感风寒,不过去是因着怕传染了夫人和老爷。”
偶感风寒?在这盛夏如火的七月?巫陵听着窗外的蝉鸣声伸手捂了捂额头,他闭上眼,轻呼了一声:“去告诉他,风寒之症愈发严重,恐感染了母亲。”
见平安要走,他又补了一句:“这会你可别按着自己的想法了,就按照我说的,一字不差的转达过去,听见没?”
“是!”
眼见着平安退下,巫陵视线一转,看着窗外的夜色。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眼神之中忽明忽暗,自嘲自己的同时又觉得这个世界真是讽刺至极。近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如同一场噩梦,虽说许多事情早有预兆,但真当遇见了,却又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了。纵然他心如磐石般硬,但每每遇见那妇人一双带着哀色的眼睛,他心中又有几分不忍。他也知他们为何这般想让他……他还未往深里想,外头传来了平安有一分焦急的声音:“主子,不好了不好了。”
他蹙了蹙眉头:“怎么了?”
“来人说,老爷说了,您若是再不过去,那百家村将有一个姑娘要因您而死。”
“什么?”
巫陵面色一变,再不复先前的从容淡定,他蹙眉看向刚进来的平安:“那边原话是什么?”
平安苦着脸:“主子,就是这,这就是原话啊!主子,您说,老爷说的您认识的那个百家村的姑娘,该不会是薛姑娘吧?”
他自来跟这主子风里来雨里去哪里都去过,可要说天底下的百家村,思来想去主子也只去过这么一处。再说什么姑娘,那这天底下也就是百家村的薛青青薛姑娘跟少爷关系稍稍密切些了,可这份关系到了前段时间也变得怪怪的了。虽说如此,但平安却知道,薛姑娘对于自家主子来说,那跟别家姑娘还是很不一样的。百家村的姑娘?巫陵的面色变了又变,脑子里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些时日经常不经意间想到的那个女子。她总是眉眼含笑,落落大方,不管要做什么事情多有难度,都是带着自信,仿佛没有什么是她完不成的。现在,她被盯上了吗?因为他的原因,还是让她进了这漩涡吗?一霎之间,他心中思绪万千。仅仅因为那副画,他们就去查了她?终究他还是连累了她吗?巫陵眼里暗色一片,随即又觉得其中不合常理,那女子在村中的名声这般大,对村子尤为重要。要是她真的无故离开,只怕早就有人求助去到醉鲜记那里,那样的话他也早就收到消息了。他们身份贵重,是断然不可能出示真正的身份去请人的,再者说,那女子交友的圈子都在乡下,又有谁能请了她去?此番,他们这么说是真是假?只怕是故意的吧?为了引他过去?只是这么想的同时,他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抬头看向一旁的平安:“今日是什么日子?”
“主子您忘了?今儿是乞巧节。”
乞巧节!巫陵面上一冷,脑海之中回忆起那女子曾经无意间说过,待有了机会会带着姊妹们前来县城玩耍。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乞巧节?毕竟那女子手里头的事情一旦处理完,就算姜川带了农官过去,那也不过是先行签订协议罢了。水稻一年只长一季,那女子曾说过水稻收完了就种辣椒,现在时隔一个月,辣椒应当已经种完了吧?见巫陵面色变幻不停,平安小心翼翼的开口:“主子,您说,老爷说的那女子会不会是薛姑娘?”
“闭嘴!”
平安悻悻的闭了嘴,心里却有些担忧起了薛青青。那女子做饭好吃得很,跟主子之间关系可不一般,真要是被那位也爷拿来威胁主子,只怕主子跟那位爷的关系更是闹得僵了。半晌之后,巫陵开口:“准备一下,过去一趟。”
“好嘞!主子,我这就去准备!”
平安很是兴奋,自小他跟主子一同长大,自然也早知主子的身世不一般。更何况,他是柳先生捡回来人,柳先生说过,不管是主子还是那位爷,谁都没有错。柳先生还说了,让他平日里头多劝着主子一些,让主子跟那位爷多走动走动,多拉进关系。这期间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平安不知道,但就算先生没说,平安自己也清楚,不管是柳先生还是巫家,甚至是姜少爷家,都没办法对抗镇南王府。更何况,镇南王和镇南王妃是主子的亲爹亲娘,寻主子回去也是为了让主子认祖归宗,断然是做不出伤害主子的事的。如今虽说王爷那边拿着薛姑娘来威胁主子,但是主子愿意服软,这就是一个进步了。只是,平安心中暗暗担忧,那位薛姑娘的脾气看着也不大,但愿她是个有眼力见的吧!可别闹得更僵了。……另一边,酒楼之中,卫霆对着属下吩咐:“去,先去把跟在那姑娘身边的人叫上来,我有事要吩咐。”
“是?”
属下恭敬的领命下去。见到丈夫没有强行要把那位姑娘请上来,萧颐心中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