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水,倾泻于树。风飘香,斑驳树影婆娑莎莎。最是一年花好处,无边风景,耐人寻味。淡月,微风,虫鸣,此起彼伏,交相辉映。闪耀华光,洒落在地,晕荡起的,又何止是静谧之中的一缕异彩,更有那角落中隐匿的一片暧昧与旖旎。风光无限好,痴醉何人晓。玉景宫。“嗯……唔……嗯……”一阵阵令人眼红心跳的呢喃从未掩得严实的门内传出,惹来房外婢女的红晕袭面。米亚那娇羞着一张脸,轻轻地将耳附在门上,倾听着房内的一切。当听到兴处,浑身便突地起了一阵燥热,迷乱的眸有些醉人的朦胧。由于夜色已经深沉,四周的宫婢早已守夜的守夜,安歇的安歇。只有她,被景妃派到了门外守夜,以防有变。宫廷之中,后妃因为耐不住寂寞而偷人的,若细细数来,实在不在少数。对于已经二十五六的米亚那,也早已见怪不怪了。可惜了大好年华,便徒老在了胡韩国的宫廷。如今仍旧处/子之身的米亚那,对于那份燥热,则更是难以抵抗了。听着从景妃寝房内传来的那时断时续的压抑般的难以自已的喊叫,米亚那的眼中忽地便闪现一抹恨意。她看上的男人,如今却压在其她的女人身上,叫她怎能不恨?滑嫩的手配合着寝房内的声音伸向了自己的衣襟内,缓缓地覆上了自己的得意之处。然后,似乎还不觉满意,借着夜色的掩护,更是敞开了衣襟,将自己的大部分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那保养得甚佳的肌肤,早已泛起了一层粉红的诱人光彩。此刻的米亚那,不是一个宫婢,而是一个女人,一个急需男人慰藉的女人,一个急需蜕变的女人。风湿凉,却浇不灭她心头涌动的火。眸中含羞,眼神迷离,此刻的她,已然沉迷其间。隐于暗处的一双鹰隼般的眸子朝着那个方向散发出万千冷冽。嗤笑一声,一抹嘲讽的弧度划过那无波无澜的嘴角。待米亚那已经全身无一处是由布料包裹之时,黑影迎风而动,以破天之势而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她的面前:“就让我来好好地满足你,可好?”
未待她回答,便已伸手袭上她的胸前。只不过眼中,却依旧如万年冰山般没有丝毫变化。“你……你……”看到男子的出现,米亚那如痴如醉的眸子突地转变澄明,一下子从自我陶醉之中清醒过来。睁大着双眸有些难以置信,口中发出的话语也模糊不清起来。随意一笑,男子更加靠近她几分,然后,吐露话语:“做孤的女人。”
孤。这个称谓,使得原本还极度不敢相信的米亚那瞬间觉醒,是大汗!真的是大汗!大汗居然回宫了!在历经一个多月之后,大汗回宫了!那景妃娘娘怎么办?她还在里面和她的哥哥……天啊!这下事情……“什么都不用想,只要跟孤回去春风一度便可。届时,孤许你做四妃之一。”
魅惑话语带着魔力般,一字一句地喷洒在米亚那的颈项。而棱翊的唇,也迅速袭向她的敏感部位。米亚那只感觉浑身酥麻,然后便晕了过去,不省人事。可残留脑中的,却是棱翊对她的娇躯爱怜不已的一幕。见米亚那如他预想一般昏迷了过去,棱翊一抬手,迅速有两人出现。“大汗。”
“不用跪了。”
立马阻止他们下跪,棱翊吩咐,“将她带下去,找人好好招待招待。记住,身上留下的痕迹要重一些。”
“是。”
只不过眨眼之间,又恢复了原有的寂静。只余下,寝房之内那原有的无限呢喃,春风无限。寝房之外,棱翊并未急于离去,也并未破门而入,只是静静地,负手而立。仿佛里面正与人偷欢的并不是他的妃子,更加不是与他有任何关系的女人。一双幽深的黑眸划过算计的精光,直直地射向那扇隔绝一切的房门。末了,棱翊投以一个狠戾的眼神,转身而去。只是为何,远去的步伐是那般无力与沉重,而离去的背影竟是那般落寞与孤寂。隐隐的,还有无尽的抽痛……忆儿……如今,也只能用这个法子了……只是,你现在还在胡韩国境内吗?如果你早已离去,那么我所做的一切,又还有什么意义呢?忆儿……能否,不要对我这般残忍?手轻抬,抚向额际,望向那一弯斜月。忆儿,还记得那一天说的,要带我回你的家乡,回没有人会打扰我们的地方,过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地老天荒吗?现在,你是否后悔了?后悔当初做下的决定,更后悔当初做下的承诺?……不经意间,瞥向自己高抬的右手,原本痛楚的目光一滞。缓缓地将其伸直自己的眼前,月光照耀之下,只余月华倾泻,点滴盈盈。可是,棱翊却发狠般地用左手使劲揉搓起来。发现未果之后,索性直接催动内力。热力凝聚,不消片刻,右手手掌,便已去掉了一层皮。血色涌动,那触目的鲜红,直击人的双目,竟有些惨不忍睹。忆儿,我曾经答应过你,绝对不会碰除你之外的女人。可刚才,我却违背了。尽管是出于目的而为之,但是,我却无法原谅自己。这般脏的手,无法与你相配。不过,现在好了,已经没有那个女人的味道了……忆儿……已经没有了呢……所以,你一定要乖乖地,等着我……好吗?等着我将你接回。等着我将你从他的手中夺回……沉重的身影最终消失在夜幕之中,淡淡的苦涩竟如影随形般,早已飘散于空中。徒留那苦涩的酸楚与感伤,萦绕盘旋。月依旧,风如故。这厢苦楚的同时,那厢却是无尽的欢愉。果真,人呐,是自私的。玉景宫寝房之内。从未关严实的房门缝处引入丝丝凉风,飘荡洋溢,使得光线弱暗了几分。晦明晦暗的灯火映照着床榻之上那两具身体,别具一番讽刺。酣畅淋漓的喊叫有些嘶哑与难耐。可那股最原始的冲动,却是尽显无遗。“哥……我……”景妃面上,一丝淡淡的剑痕,有些刺目。可那却并不影响其媚态。媚眼轻眨,迷人眼眸。别样的风情落幕,“喊我远。”
景然远固执地强调着,语气有丝强势。做她的哥哥做了二十几年了,这辈子,他再也不想做他的哥哥了!“远。”
媚眼含笑,娇羞不已,最终,景妃还是轻吐出了这个字眼。轻微如纤尘而逝的一个字,却是如万金之重,直直地撞进了景然远的心头,泛起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激狂。心中的涟漪,一圈圈扩散……晕荡……没想到此生,竟还有机会听到她这一声呼唤,更有机会与她……做下刚才之事……此生,即使是死,也该是无憾了……“梦云,你知道吗?我等你这一声呼唤,竟已等了十几年啊。从你儿时轻抚我的面庞,在我的唇上印上属于你的唇印之时,我便知道,这一生,我对你,绝对不可能只是兄妹那般简单了。”
景妃,名梦云。自小有些顽劣,与其哥哥最亲。只是待其年长,便如一般女儿家,整日待字闺中,刺绣抚琴,与其哥的接触,也愈发少了。“可是,等你慢慢长大,我却发现,你离我越来越远。远得,我只能够远远地看着你,却什么也不能做。不能和你说话,不能和你牵手,更加不能和你海阔天空傲游。不,我不希望这样,不希望和你只是这样。所以,我一步步地往上爬,从一个小小的九品官吏到现在人人敬畏的大将军。我只想就这样守着你,保护你,让你永远都不离开我。”
“可惜,你却还是嫁给了大汗。为了所谓的景家的兴荣而嫁给了大汗!你知道我有多恨,有多怨吗?我恨大汗从我手中抢走了你,我更怨他对你的不珍惜。可是,我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不受宠,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他遗忘,眼睁睁地看着你哭泣,却什么都帮不了你……”“远……”眸中有些润湿,听着景然远的肺腑之言,即使铁石心肠如她,勾心斗角如她,亦不能不为之动容。右手轻抬,触及到景然远的薄唇时,细细摩挲,仿佛在给予无声的安慰。看着身下一览无余的娇躯,眼角余光瞥过景妃空荡的左臂,一抹心疼划过景然远的眉心:“梦云,是我没用,没有保护好你,让你被阴辰魄伤成这般。不,我向你发誓,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他怎么对你的,我便怎么让他还回来!”
信誓旦旦,却也在无形之中倾吐着自己的无尽爱意。一抹嗜骨的狠戾划过景妃的眉眼,竟使得她的面容有一丝狰狞。可又快得,竟似什么都不曾发生。“不,我不会让他这么痛快的。我要他怎么对我的,就怎么向他在乎的人讨回来。”
世上最高明的对敌方法,不是直接对付他,而是伤他于无形。与其和他正面交锋弄个两败俱伤,倒不如暗中伤他致命之处。熏忆,上一次见他那般维护着她,她,应该便是他的软肋所在了吧。阴辰魄,你就等着受我的反击吧。从小到大,向来都没有人能这么对我。即使高高在上如大汗,也还不是因为我家的地位而忌惮我几分,封我四妃之首,对我宠爱有加?而你,阴辰魄,还真是好样的!不要以为外界将你绝杀王爷的名堂传得神乎其神,我景梦云便怕你了!不,绝对不会!将我弄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景梦云发誓,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远,你说我们这样,会不会为世俗所不容啊?”
妖娆的臂缠上景然远强健的身子,樱唇轻启,尽是魅惑的呢喃。“不会。”
不是亲兄妹,又何谈违背世俗?若不然,他也不会这样放任自己的情感这么多年。她的美,时时都侵蚀着他的身心……“那我若怀孕怎么办?”
“生下来。”
他的孩子,他的女人,他会用他的生命去呵护。“可大汗……”“没有可是,大汗永远都不会知道。”
他相信以他的势力,足以将这些事湮灭。“好,那我听你的。”
景梦云一个翻身,两人的位置瞬间交换。故意地摩擦着彼此本就已经火热的身子,手也不断抚触着景然远的胸膛,“可你,得先为我办两件事。”
对,这才是她今晚愿意委身于他的真正原因。无利可图的事,她才不会傻傻地用自己的身子来做交换。即使是自小便待她最亲的哥哥又如何?为了自己的目的,她也绝对会豁出一切。甚至是自己的身子……流言蜚语吗?呵,她景梦云才不怕!只要得到了那至高无上的地位,还怕人说三道四吗?届时,她要让所有人匍匐在她的脚下!“好。”
只要是她希望的,他,又岂会不满足她呢?。梦云,你,还是低估了我对你的爱。氤氲的热气,此刻在那旖旎之内,竟又添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