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才知道,他的爹娘竟都已驾鹤西去。玄府之中,明明他爹娘都已逝世不在,她竟还在不知不觉中中伤他,这岂不是太……“我……”面上是十二万分的后悔诚意,丁飘零刚想道歉出声,岂料玄聿却比她快一步出口。“确实啊,我这浪荡的名声还真是不配知晓什么是亲情……”似是自嘲一笑,玄聿的眼中有着浓浓的孤寂,但只消一瞬,便被隐匿,话锋一转,竟是语出惊人,“只要他不是想入非非到觊觎你的地步就好。”
桃花眼中是勾人的笑意,撩人至极。只是那抹笑意,似乎根本便不曾达到眼底……丁飘零一怔,竟是久久难以回应。竟连他,都这般想吗?那么她心中的不安,莫非真的会成真?头,有些疼痛,双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细细地揉拭起来。“走吧,我这位岳父大人可是慷慨得很。昨夜可谓是下了老本,山珍海味弄了一大堆,本来就想着开那顿回门宴的,碍于你身子有恙便取消了,今天这一顿可别错过了。”
温暖的手及其自然地包裹住丁飘零柔软无骨的小手,当察觉到她手的冰凉时,竟划过一丝心怜。“我说丁飘零,这么大热天,你手居然还能够冰成这样,我还真是服了你了……”明明是拌嘴,却有一丝柔情溢出,手,更是拽紧了她几分。“我生病了不成吗?我不正常不成吗?”
不满地觑了他一眼,丁飘零甩开他的手,大步往前而去。冷嘲热讽,她早已受够了。只是,明明在别人的口中出来的讽刺,可如今从他的口中道出,竟使得她万般不是滋味。心中的那抹异样,更甚。“喂!你这女人!我有让你先走了吗?”
身后,玄聿一个大步便重新拽住了她的手,而臂膀更是理所当然地搂住了她的,“可别忘了,我们可是刚成亲,这个所谓的家宴,总得好好做做样子吧?”
*偌大的客厅,一张圆形的餐桌,按照主次之分落座。丁费离与柳氏自然是坐在最上首,紧接着便是各房的大伯、姨丈、姑姑……再最后,便是几个辈份小的。丁飘零与玄聿静静地坐在一起,本来她该是与丁蓉儿坐一道的,可是玄聿竟然从中作梗,快一步将她的位置占据,格挡在她与丁蓉儿之间。他坐在她的左侧,而她的另外一侧,顺势便变成了丁斯翼。一时之间,竟令她有些无措。他这样做,难道就是为了报复她刚才的口不择言?她只不过是无心之失罢了,他一个大男人,用得着这么斤斤计较吗?眉,皱得愈发紧了。丁费离三击掌,瞬时便有一群婢女鱼贯而入。罗衫飘渺,面带微笑,手中端着餐盘,动作优雅至极地将其轻放至桌上。一个一个,紧然有序。每一道菜上,便以着黄鹂出古般的诱人声音报出菜名,眼神更是若有似无地往今日的主角玄聿瞥去。而她们那挂在面容上的笑,更似妖媚了几分,勾人魂魄。竟然……有些像是……勾引?她们要勾引玄聿?丁飘零有些难以置信地想着,美眸睁得老大。这也太惊人了吧?一个两个倒还是能够理解,毕竟玄聿确实是魅力无边,风流不羁,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毫无顾忌地如此,却着实令人吃不消了。她们,也太张狂了吧?难道不惧怕被传闻中的母老虎家法伺候吗?丁飘零的眼神追随着她们的身影而动,端上菜肴,媚惑而笑,挑逗至极,欠身行礼,无边风情,继而有条不紊地撤退,留下引人遐想无限的倩影……这般流畅自然,竟仿佛……是有人专门训练为之……丁飘零不敢再往下想了。听着首座上那个略有几分得意的声苍老音,双手在桌下止不住地颤动……他……竟使出了这般卑劣的手段吗?为了挽救自己的命运,不惜牺牲她的幸福,让别的女人破坏她原本就堪危的婚姻吗?而且,还不止一个女人……呵……原来呐……这便是众人眼中的楷模,一个真真正正的“好”父亲呢……站在他们身后的婢女莲步轻移,将众人面前的酒杯一一满上,然后又恭敬地退立一旁,垂首待命。“呵呵,来,今儿个这日子可是难得的很呢。我们丁府很久都没这么热闹了。好女婿呀,以后就常来岳父岳母这儿坐坐,一大家子聚在一起,你看看多好呀……”开场白早已打开,其余的几房俱是点头称是,一脸的赞同之色。“岳父大人客气了。”
玄聿似极度深情般,竟丁飘零的整个身子几乎都拉到他的怀中,对着丁费离那张老脸淡然一笑。那千种的风情,不愧是逍遥公子玄聿,蓝眸熠熠夺目,还礼适宜,将两人所谓的亲密理所当然地呈现在一桌子人的眼前。丁飘零面上霎时便红了,有些被动地任其近似搂抱的动作。可正是由于玄聿的这个动作,令她极为清晰地察觉到了坐在她右侧的丁斯翼眼中近乎痛苦的神色。痛苦?心又是一阵颤动。丁飘零索性闭上双眼,将一切隔绝在自己的视线之外。“女婿啊,我这府上的丫鬟可是被调教得一等一的好,你以后若是来,自然也可以过得舒畅些。呵呵……”此言一出,所有的猜测俱皆落实,丁飘零的连疏忽之间便红了。他……居然真的敢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就这样露骨地说出来……这,便是她的爹爹吗?“呵呵,当然啦,她们也只不过是给你捶捶肩洗洗脚,干些个粗活,随便使唤便是。其余的还是要我的乖女儿来打理的。毕竟夫妻间的事嘛……她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你们说是吧?呵呵……其实主要呢,是想留你们在府里多住几日,多陪陪我这把老骨头。”
“岳父大人好意,玄聿怎么敢不从命呢?不过还是等到玄聿将商号的生意处理妥当了,再叨扰吧。那时候,想必会更加有心情的……”玄聿脸上是莫测高深的笑意,单单从话语之中看,竟是完全有接纳丁费离准备的女人的用意。丁飘零有些愤愤地挣脱出他的怀抱,将头扭向他处。“呵呵,那岳父我到时候一定让她们好好服侍好女婿。”
此话一说,其意图更加是令众人心知肚明。柳氏在旁边不住地给他使眼色。什么时候他说话竟然这样没有分寸!明眼人一听就知道的话居然敢放到桌面上去谈论,他不嫌丢人她还嫌丢人呢!脚在桌下使劲地朝着办事糊涂的丁费离踩去……惊呼一声,丁费离的眉毛深深地打结,不满地瞪了一眼身旁的柳氏,继而又是摆出一张无事的笑脸:“来,不说这么多了,吃菜,都吃菜啊……”“聿,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坐在玄聿左手侧的丁蓉儿巧笑倩兮,一双美眸染上一丝媚笑,“人家打小便对你配合得很,今日可得好好敬你几杯。”
也不待玄聿作答,纤纤素手便毫不矜持地端起酒杯。“哎呦~天啊……”声音是撩人的媚惑,带着几分欲语还羞。有意无意,那一杯酒水便这般好巧不巧地倾洒在了玄聿白色的衣袍之上。“聿,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有些语无伦次地道着歉,面容泛起了一抹“真诚至极”的歉意,声音,更是嗲到了至极。想必她那种使人酥软到浑身各处的功夫,没有一个人能够及得上了吧?丁飘零有些恼怒地听着她不正常的声音,然后,便见她飞快地从衣袖之中掏出纤纤素娟,也不顾场合与身份,直接便往玄聿被沾湿的胸膛擦去。早就在丁蓉儿对玄聿搭讪的当口便留了几分关注,丁飘零自然是没有错过她的这一举动。此刻见她那双手竟不顾女儿家的道德与矜持直直地往玄聿的胸口摸去,顿时怒火中烧!长期被压榨惯了,可并不代表她会永远这样受他们欺压下去!这个夫君是她辛辛苦苦才得到的,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让她给勾了去?那她丁飘零算什么?她当她死了啊!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