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子说话不尽不实，可若是和他打赌，吕夷简又没这个胆子，于是他只好看向王宗道。王宗道又不傻:你不敢和败家子打赌，想推出去拿我顶缸，没都没有。王宗道不说话，在一旁装死，赵祯又将信将疑。吕夷简很愤怒，可他终究是也没胆子再和石小凡争辩下去。石小凡倒是胸有成竹:“陛下再等等吧，獠人从来不是不讲理的人，定然是覃敌那个王八蛋夺了人家的土地，这可是太祖皇帝托梦给臣的。”
好吧，败家子口口声声说是误会。那就等着南边的消息，若是他胡说八道，到时候吕夷简再弹劾他们不迟。獠人作乱，赵祯毕竟不敢掉以轻心:“这样吧，不管他獠人是不是误会。让广南西路守将桑怿会同广桂二州布防。还有一线水路派遣侍其洙、朱光浚等将驻守高州、窦州二地，以防獠人反扑。”
石小凡和吕夷简等人一起躬身:“臣等遵旨。”
赵祯看完了烟花，有些意犹未尽:“石监事，你做的烟花甚是美艳。然南窑大炮不可缓，越早做出来越好。无他事，爱卿们便退下吧。”
吕夷简躬身要退出，石小凡却施了一礼:“陛下，臣还有一事要单独和陛下商量。”
单独商量，这是有什么秘密要瞒着我吕夷简么，我可是堂堂宰相。赵祯大概也觉得这有些不给吕夷简面子，于是只好道:“石监事，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吕卿家也可给朕参谋参谋。”
“臣说的就是吕相公，他在这旁听你怎么行，臣恳请陛下，让吕相公回避。”
石小凡一脸不怀好意，吕夷简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大怒，这败家子要弹劾自己？赵祯也有些尴尬，这事吕夷简是得回避，吕夷简袍袖一拂，“哼”了一声:“老臣站得直行的正，不相信石监事又什么事能弹劾到老臣身上。若是石监事诬蔑诽谤，老臣也绝不是好欺负的！”
话虽这么说，实则吕夷简是暗暗心惊。难道有什么把柄落在这小子手里了？不至于啊，自己做事一向滴水不漏，还能有什么把柄落在这混蛋手里。谁知道石小凡嘻嘻一笑:“吕相公切莫生气，我说的是和吕相公有关的事，又没说弹劾你。别激动，千万别激动。”
吕夷简大怒，对赵祯施了一礼，拂袖而去。赵祯眉头微微一皱:“小凡，你想说吕卿家什么？”
石小凡一愣:“没有啊，臣并没有想说他什么坏话。”
这下轮到赵祯一怔:“那你适才什么意思。”
“哦，臣是想吓唬吓唬他，让他回家睡不着觉。”
这……赵祯又好气又好笑:“那你找朕到底有什么事？”
石小凡神神秘秘的，现在这幅嘴脸似极了一个奸商:“陛下，咱们合伙做个生意呗。”
又是合伙，赵祯脸色一沉:“如今国库充裕，朕不缺钱，你又想干什么！”
石小凡嘿嘿一笑:“国库再有钱，那也是朝廷的钱。陛下若是花的多了，那些谏官肯定又会跳出来叨叨，再说，万一有史官大笔一挥载入史册……”赵祯被说动了，这倒也是，哪个皇帝不想享受一番。可好皇帝又怕遗臭万年，万一史官记上一笔，某年某月，帝拨国库百万贯钱充斥后宫或是修建宫阙，不免史书留恶名了。若是和败家子如同石炭厂一般合伙，那时候捞了的钱可以以败家子的名义捐给朝廷。这样既没有动用国库一文钱，还能达到享受的目的。“朕再想想，”赵祯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你先说你想干什么？”
石小凡眼睛一亮:“烟花啊陛下，若是这些烟花做出来拿到京城一卖，陛下您猜猜咱们能赚多少钱。像是正旦啊、元宵啊、中秋啊都可以燃放，还有谁家娶亲，开业也开业买来助兴。”
赵祯鬼使神差的就想答应了:“好是好，可是……”“没什么可是，老规矩，二一添作五。”
赵祯脸变了:“猫儿山的石炭矿朕占了八成，你跟朕说二一添作五？”
赵祯总是狮子大开口，这让石小凡很愤怒。每次自己出钱出力，最后赚的钱都是赵祯拿大头。“二、二八，臣还是拿两成。”
石小凡心有不甘的说道。赵祯这才满意了:“烟花厂建在何处？”
“自然是南窑，臣都选好址了。火药作坊旁边，正好建个烟花厂。”
“好，滚吧。”
“陛下，建厂需要前期投资的。”
这才是石小凡的目的，他想让赵祯投资。可赵祯现在比他阴损的多:“想投资你投便是了，建好厂以后朕有空会去看看。”
赵祯在打马虎眼，意思很明显，老子一文钱也不会投。石小凡自然不乐意:“陛下，既然您是大股东，这建厂的钱得您出啊。”
没想到赵祯竟然难得的点了点头:“说的有理，刚才你跟朕说的二八开，朕觉得不妥。咱们再重新商量一下，这利润的分配。”
石小凡一听，暗叫不妙:“臣投，这建烟花厂的钱不必劳烦陛下费心，臣这便回去投资。”
“那还不快滚出朕的宫廷。”
“臣还得去会宁殿给公主瞧病。”
赵祯:“……”出了紫宸殿，石小凡心中大骂:无耻，卑鄙，官家不是人。建厂一文钱不想投资，还想占八成利润。奸商！不对，奸帝。到了会宁殿，赵嫕看到日思夜想的石小凡，心中五味杂陈。再看看石小凡一脸不高兴，不由得关心道:“你怎么了？”
石小凡怒气冲冲:“还不是陛下，他要和我合伙建厂，一文钱不投资，还拿我做冤大头。”
赵嫕噗嗤一笑:“你敢骂我哥，回头我告诉他。”
石小凡一凛，慌忙岔开话题:“那个，公主，我给你开几副药，包你药到病除。”
赵嫕脸色一红:“什、什么药？”
“今晚出宫，我在夜市等你。”
说完这败家子竟然施了一礼扬长而去了。赵嫕一愣，这来还没说几句话，他怎么又走了。夜市相会，自然比在宫里自由的多。想到这里，赵嫕脸色又红了起来，她感觉自己是不是有些不自重了，会不会被他看轻。思来想去，一时欢喜一时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