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听说你又去欺负吕相公了？”
赵祯凶巴巴的看着他。石小凡心里多少是没有底的，这时候承认就是傻子了：“陛下不可道听途说冤枉臣，那不过是臣碰巧遇上那老妇撞了吕相公的马车罢了。这绝对是巧合，嘿嘿，巧合。”
“巧合，”赵祯冷冷的看着他：“那你给孙大娘的三彩釉陶官窑，也是巧合？”
石小凡吓得冷汗直冒：“陛下、您、您都知道了。”
“你这京中所有的事朕都知道，不然朕能让你活到今天。甜水巷子孙大娘，以拦路讹人为生，你居然能把她找来，也算你小子够损。”
石小凡是吓得心惊肉跳，皇城司无孔不入，定然是他们查出来的。幸亏自己没有谋反之心，倘若真的有，怕也是未必能够成功。既然赵祯什么都知道了，石小凡也只好厚着脸皮说道：“陛下，这怕是怪不得臣吧，吕相公欺人太甚，他就是嫉妒臣。”
“不是吕相公嫉妒，朕也嫉妒。”
赵祯直言不讳：“你西山捞了多少钱，你心里没点数么。”
石小凡心中‘咯噔’一下，自从上次被赵祯警告过以后，他就在西山玻璃厂的账面上做了手脚。难道说，这也被官家知道了?没道理啊，这西山的账面石小凡做的滴水不漏，真实利润除了自己旁人应该无从得知才对。“臣，臣不过是赚了区区几百万贯的辛苦钱，算、算不上什么吧。”
赵祯一听登时大怒：“算不上什么，你知道国库一年赋税才有多少。你这仅仅一年多，就赚了不下六百万贯，朕都没有你的家产多。”
石小凡一听不是震惊，也不是害怕，而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官家终究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赚了多少，区区六百万贯，你也太小瞧我了吧。“要不、要不臣多少捐出来点？”
石小凡试探着问道。“算了吧，从你立的功来看，朕多少还是亏欠你的。再说，朕也不想让嫕儿嫁过去跟着你吃苦受罪。不过你还是要低调点，不然，再有下次百官联合上书让朕收回西山，朕可就不得已而为之了。”
看这样子赵祯是没打算收归自己西山了，石小凡一听大喜：“多谢陛下，臣一定多赚钱，然后还得低调，到处哭穷。”
“朕真想杀了你，一了百了！”
赵祯恨铁不成钢的从桌子上拿出一份奏疏：“西山来的，你看看吧。”
西山？难道那边出了什么事，自己怎么一无所知，石小凡有些紧张的双手接过奏疏一看。“帽儿山？”
石小凡有些莫名其妙：“这奏疏上说帽儿山积累了大量炭粉，怎么回事，臣怎么不知道。”
赵祯微微有些怒气：“帽儿山的事你什么时候管过了，那里的石炭大量开采，筛下来的炭粉难以燃烧，许多百姓都不愿意买。你想想办法，把这些石炭粉利用起来。”
“这个，臣又不是神仙，陛下您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没错，朕就是强人所难了。你要是想不出来办法，城东那造纸坊朕收回去了。”
这败家子，赵祯突然想到他原来还有这么多产业的。谁知道石小凡一听居然大喜：“多谢陛下恩典，您快把纸坊给收回去吧，现在市面上的宣纸价格这么低，东城天天亏本。”
赵祯倒是吃了一惊：“什么，赔钱？你小子还会做赔钱的买卖么。”
“天可怜见，臣诅咒发誓。陛下不当家是不知柴米贵，您知道如今这东京城多少学堂，不下二百所。每日这学堂需要的纸张有多少，这都是臣免费提供的。城北织布厂和南窑烟花厂的钱钱都填里面去了，就这还不够，臣每年都从西山拿出七八万贯。有的孩童离家远，加上那些家贫的，中午学堂还得管饭。”
赵祯一怔，他没有想到这败家子居然还有这么仁善的一面。这混蛋除了花样作死，要不就是吃喝赌，居然还做出这等好事。“你、你怎么不告诉朕。也好让那些臣子们看看啊，你知道朝堂上有多少人在攻击你，若不是朕压着，你早滚出京城了。”
“陛下，一个人的印象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了。臣做的好事少么，二百多所学堂，织布厂和烟花厂都捐出来了，谁记得臣了。除了那些百姓觉得臣是个好人，朝堂上怕没有几个人真正瞧得起臣吧。”
赵祯沉默，确实如此。尽管许多人已经对石小凡的印象有所改观，人们提起他的时候还是会首先想到败家子三个字。“可你做的坏事也不少吧。”
赵祯道。石小凡笑了笑：“这个，大概是。所以臣不在乎了，臣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赵祯似有所悟：“做你自己，嗯，这月十五朕想去狩猎，你也一起去，照顾好嫕儿。”
官家以后就是自己的大舅子了，石小凡“嗯”了一声：“臣会的。”
“西山，真的没办法么？”
赵祯又问。那些石炭开采下来的煤粉太多，扔在那儿都可惜，毕竟你也是燃料。石小凡想了想：“或许可以做成煤球。”
煤球，就是蜂窝煤。用动力带动两个滚筒相对旋转，在两个滚筒上有相对应的半球型凹窝，当煤粉、黄土、水按照适当的比例搅拌均匀，从滚筒的上部加入，被相对应的两个凹窝挤压成球形。而蜂窝煤完全可以用简易工具手工制作，石小凡小时候见过村里老人用蜂窝煤磨具压制过。压制好的蜂窝煤在阳光下暴晒两三天，就可以储备起来烧炉子了。赵祯一喜，没想到这败家子还真有办法：“煤球，煤球为何物？”
“就是将炭粉加水，然后加入少量黄泥，再用磨具压制出来。可以用来做饭烧水，甚至取暖。”
赵祯越听越糊涂：“朕不管了，你自己去弄。总之帽儿山这么多炭粉，能利用起来最好。”
“嗯，蜂窝煤是需要煤炉的。咱们也可以连煤炉起卖，肯定能赚不少钱。”
一听说是赚钱，赵祯眼睛亮了：“赚钱？嗯，做好了朕和你三七开，这次朕多让点利润给你。”
赵祯难得的大方了一会，石小凡大喜：“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