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歌忍无可忍,也不顾自己还在骑马,伸出脚就要去踹南风。谁知马儿受惊,突然狂躁起来,女人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后仰,眼看就要摔到地面,南风见状不对,皱着眉,死死勒住缰绳。夜璟辰从马车出来时,正看到自己的属下和楚云歌这副模样。情况也是紧急,此时此刻,二人离得极近,身体都要贴到一起。黑眸好似有寒冰凝结,他拧着眉头,恨不得直接上去将二人干掉。云彩薇显然也注意到二人的举止,一回头,正好看到夜璟辰那副吃味模样。她的心口咯噔一下,一股莫名其妙的危机感扑面而来。勉强稳定下自己的情绪后,快步走向夜璟辰。“璟辰,你怎的在此处,云歌……云歌方才不是来找你了么?”
她故意扭头去看,又假装才看到楚云歌和南风。“唉?那不是云歌么?她怎么和南风在一起?”
顿了顿,继续茶言茶语:“真羡慕云歌的性格,她从小就是最开朗的,不管和谁,都能变成朋友。”
夜璟辰气场低迷,也不理会云彩薇的言语,大步走到侍卫身旁,那人十分有眼色的从马背上下来。高大黑影翻身上马,双腿一夹,如同一阵狂风袭来。楚云歌正在絮絮叨叨的教育南风,希望能从他的口中得到些什么,突然一股力道从腰间传来,失重之觉接踵而至。“啊——”她惊呼出声,身体被人拉着在空中旋转一圈,最后稳健落上马背。一颗心脏快的好像要跳出来,她惊魂未定的捂着胸口,扭头一瞧——夜璟辰?“你做什么?你是不是有病啊?”
她怒骂出声,一整张脸涨的通红,偏偏马儿跑的快,发丝还在随风飘扬,凌乱的像遭了人欺负。“你要去哪?夜璟辰,你给我说句话!大庭广众之下抢强良家妇女,你这是犯法的!”
楚云歌已经是口不择言,一边拼命挣扎,一边朝着夜璟辰的手腕咬去。身后力道突然松开,她那瘦小的身板在狂风中摇摇欲坠,再加上马蹄颠簸,她险些坠马。威胁之声从耳后响起:“不想死,就闭嘴。”
此刻的楚云歌弯着腰,死死抱着马的脖颈,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掉下去会断手断脚。“夜璟辰,你这个王八蛋!老娘真是瞎了眼了,你除了打我骂我威胁我,还知道干什么?”
她口不择言的骂了起来,越骂越愤怒,恨不得直接跳起来踩他几脚。身后传来男人的冷笑,她一个激灵,手臂一滑,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右摔倒。楚云歌害怕极了,就在自己那张本就留有痕迹的脸要碰到地面时,腰肢突然被人抓住,不费吹灰之力的拉了回去。女子的腰肢极细,盈盈一握,隔着衣衫,软软的,似乎有让人上瘾的魔力。夜璟辰胸口涌上异样,他垂头,正好能看到楚云歌那惊恐的表情,心底莫名被激起涟漪。偏偏当事人毫无察觉,惊魂未定,又开始呜呜的哭了起来。“夜璟辰,王八蛋,王八蛋!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父亲母亲跟你没完!我可是皇上都认定的王妃,你谋杀妻子,你去给我坐大牢!”
听着这样的怒骂,他不仅没了起初对楚云歌的厌恶和不耐烦,反而有些想笑。等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夜璟辰突然皱眉,觉得自己的想法十分荒谬。他板着脸,继续说道:“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闭嘴。”
马儿不知狂奔了多久,终于在一条小河边停了下来,楚云歌几乎是仓皇逃脱,双手撑着树木,面色苍白无比。不是吧,她竟然……竟然晕马?这和晕车是一个道理么?“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等缓过神来,她总算抬头,双手叉腰,让自己看起来尽量有气势些。夜璟辰一扬唇,笑的极冷:“毁尸灭迹。”
“你……你说什么?”
楚云歌连连后退,脚下踩到石头险些摔倒,又仓惶站稳,好像有什么猛兽在对面。她就知道,什么护送她去江南,就是想在路上找个地方把她埋了!夜璟辰一抬脚,她撒腿就跑,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跑到河边,她回头去看夜璟辰的距离,若被一个什么柔软的东西绊倒。“哎呦——”女人轻呼一声,想要撑着东西起来,手下却碰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定睛一瞧,此处竟躺着一个男人。楚云歌呆愣一秒,凭借着医生的本能,小心翼翼的将这男人翻了过来。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衣着并不破烂,发冠更是整齐。但面上却长着大大小小的疮口,密密麻麻,恐怖又恶心,眼底下两片铁青骇人,唇色苍白,干裂至极。四肢早已经被泡的发白发皱,恶臭至极,而她按到的,正是男人的胳膊。楚云歌虽然有良好的心理素质,但看到这幅场景,也没忍住干呕一声。她皱着眉,将布料向上提了提。密密麻麻的小红点,好像也是疮口,惹得人直起鸡皮疙瘩。不知不觉,夜璟辰已经到了她的身后,她后退一步,直撞上男人的胸口。“你……”楚云歌扭头,皱着眉,不知该说什么。可夜璟辰已将全部的目光放到了那男人身上,甚至皱眉看向楚云歌,似乎在等待解释。她这才安心下来,又将男子身上各处检查了一番,双腿被泡的浮肿,后背也是,显然是死了之后从上游流了下来。“离他远点。”
她又出声,掏出手帕捂住口鼻。“这人身上的东西具有传染性,而且传染性极强,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会要了人命的瘟疫。”
“这人明显是经过剧烈争斗后,被人打死的。”
楚云歌朝着男人后背的淤青指了指。“死了之后,又有人把他抗到河边,丢了进来。”
她站起身,目光扫视河流。“这里的居民在何处打水?若是在河里,那瘟疫就会迅速蔓延,届时就是死伤不计其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