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儿?”
百里耀有些狐疑,随即又道:“云泠从星律城消失后,我们的确怀疑是南焰人将其掳走,但宫主用探子暗中查访许久皆无所获......” “我知你寻女心切,但也不能看见个身形相仿的就觉得是。依着汪至丹的身份,你觉得朱炎兴会放任云泠好端端的站在南焰国师身边?”
他的语气渐渐有几分缓和。 他当年也曾当过父亲,后来...... 百里耀眼眸沉了沉,终究没了劝慰的心思。 百里盛昀的神情却是突然激动起来:“方才一见面,我就觉得她像,可我也如你所说那般想着,泠儿怎么会站在汪至丹身边?便是见了我,也该开口唤我才对,可她没有......偏偏她见我走了,反而松了一口气!”
“起先我只觉得奇怪,可转念一想,我忽然明白了。她定是怕我们两个对上汪至丹和朱炎兴落不着好,所以她盼着我们走,为了怕我认出来,甚至都没说一句话!”
百里盛昀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想。 这孩子为何这么倔?但凡她喊一声,但凡她喊一声......百里盛昀忽然就不敢想下去了。 即便是他拼了性命,也不一定能成功,恐还会害了云泠。 哎,到底还是他这个当父亲修为太低。 本在龙佑傲视群雄的百里盛昀,破天荒头一次觉得自己修为低下,技不如人。 其实仙屿和龙佑之间的差距委实有点大,若是仔细算算这两界的渊源,这跟父与子之间的差别没有区别。 百里盛昀的这番感叹实在是再正常不过,没有必要这么消极悲观。可是他方才才错过女儿,心情既懊恼又无奈,着实憋了一股子气。 见走了一段路还是在一片断壁残垣的沙土之中,他是真的忍不住用力朝着身边的尘土重重地砸了下去。 百里盛昀只是想发泄心头的恼怒之气,不料飞扬的尘土之下却露出一截玄色。 几斤毁灭的地方忽然出现这样的东西,立时就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百里耀捡起地上的法器拭去上头的尘土仔细打量,“咦?”
随后,他拉起百里盛昀往远处奔去。 没有半分迟疑。 没过多久,一个约莫十人的小队就匆匆赶到了不夜山废墟。 望着此处的断壁残垣,众人皆是一惊,转念却是狂喜,忙不迭地在四周开始搜索起来,似是在找人,又好像在寻物。 随着这对人马的出现,整个不夜山废墟周围的修士渐渐多了起来。 不夜山在出事之前虽说人迹罕至,但它周围还是有不少山脉适合历练的,而不夜山闹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周遭历练的修士自然是看见了,也心动了。 等灵潮平静下来,这些人便都寻摸过来想要看看,万一能遇到什么天材地宝,亦或是高手对阵后有一方不敌...... 除了财帛动人心,八卦的力量,哦不,是求知的力量也不容小觑。短短一个时辰之内,整座不夜山已经是人山人海,人声鼎沸。 就在不夜山四周的沙土都被翻了个底朝天的时候,南焰皇室的人也过来了。 一下子来了三尊化神期的大佛,便是再蠢的修士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在这些大能开口还有动手前,齐聚不夜山的人纷纷做鸟兽四散,不一会功夫,整个不夜山重归平静与荒凉。 此刻荒凉死寂的何止是不夜山,还有南焰国主的心。 朱炎兴自远远地看见不夜山晃动的人影,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待他走到不夜山的中央,用秘法再三搜寻遮天杵的下落无果后,心中就掀起了滔天的怒火。 他知道自己不该抱有侥幸的态度,觉得百里耀他们不会那么无聊继续在此地搜寻什么。 结果却是自己高看了他们。 没想到百里耀这人跟闻风而来的这些个修士没什么区别,居然还有捡便宜的爱好。 这一刻,朱炎兴已经认定就是百里耀带走了遮天杵。毕竟,方才这里那么多人,无论是谁拿到了,必然就会引起争端。唯有最早出现在此地的百里耀拿到了且立刻逃了,这些人才会心甘情愿地无功而返。 朱炎兴闭了闭眼,将席卷整个躯体的怒火强行压了下去。可到底没有压抑住,一个抬手直接震得周遭的断壁残垣全成了齑粉。 扑簌簌下落的黄沙发出沙沙声,让本就寂静的周围显得更加诡异恐怖。 朱炎兴再三运气,终于将心情稍稍平息了下来。 “若是近期有北玄人拿着法器来......”朱炎兴叮嘱到一半,忽然觉得遮天杵之事实在是太过耻辱,委实是不好对旁人言,便收回话头道:“无论是北玄什么人来要求见我,先不要动手也不要拒之门外,我另有安排。”
“国主?”
旁边一人略有狐疑地问道。 眼看着大战在即,冰宫这时候派人上门要干啥?难不成来谈和?国主还要见,莫不是有了什么别的主意? 见长老误会,朱炎兴也不解释,只道:“本君自有安排。”
“是。”
...... 在一座未知的巨大洞穴口,云泠和汪至丹两人被一东一西甩在台阶上。 云泠只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痛到麻木也爬不起来。神识更是恍惚着,好似听到有两人在自己耳侧对话,又好似是在梦里旁听别人的对话。 云里雾里,迷迷糊糊。 “老头子,真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选的什么人?当初咱们要是选那个有冰极珠的小子,现在就能安安稳稳地跟着到处看看仙屿的景色。 哪里像现在,跟着这个小姑娘,朝不保夕的,不是被关在塔里就是被高阶修士追着打,万一来个心思如发周密的,咱们俩恐是要被直接发现,委实是不安全的很!”
“我说你这个老婆子,你是不是瞧上那个冰灵根的小子长得好,所以之前就撺掇着我一起跟着他?你也不想想,那个小子身俱冰极珠天生自带寒气,咱们跟着他能落得什么好,迟早被冻死!”
“冻死也比被人打死强!你看看你非说这小姑娘福泽深厚,哪里深厚了?我看着是危难重重吧!老头子,你实话实说是不是你色胚的毛病又犯了,见这女娃子长得好,所以才要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