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青楼,翠花楼。任谁也没想到它竟修建在这荒无人烟之地。琵琶仙子临别之前曾邀请他前来一聚,冷风答应了,这次顺路,正要也想见识一下引无数英雄竞折腰的风花雪月之地。刚到门口,就有一名小厮拦住去路。跟剑仙楼不同,小厮彬彬有礼,一脸笑容。“这位客官,您是第一次来吗,请问可有介绍人。”
冷风来了兴趣,“要是没介绍人呢?”
小厮回道:“有介绍人可以凭介绍信就可以进入,没有的话,就必须有天仙境以上才行。”
“哦,翠花楼的门槛这么高吗?”
“实在没办法,最近人实在太多了,天天爆满,里面的姐妹们没日没夜的干,实在受不了了,要罢工,就连我都好几天没睡觉了,掌柜的无奈只能想出这个办法。”
“原来如此,你可知是何原因?”
“还不都怪那个听写了一首什么琵琶行的酸臭文人,琵琶仙子回来这一唱,立马名扬四海,众多大佬纷纷慕名而来,不惜花重金也要听这一曲。可琵琶仙子性格也执拗,说什么这首曲子只为一人而唱,那人一天不来,她就一天不唱,这不,那些大佬还都不走了,住了好多天了,就非要等那人来。”
冷风笑了笑,“那你想听吗?”
小厮一愣,“当然……不想,我都累死了,就想睡觉。”
“哦,那你没有耳福。”
一股天仙的气息爆发,等小厮反应过来,冷风已经消失在门口。“嘶,这么年轻就是天仙境,这是哪里来的妖孽?”
此时,阁楼里人满为患,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一个个来锦衣华富,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他们眯着眼睛,摇头晃脑,聆听着二楼上一名红衣绝色女子,弹着琵琶小曲儿,如痴如醉。正是琵琶仙子。多日不见,脸上更增添了一丝幽怨的清冷,当真我见犹怜。一曲作罢,琵琶仙子起身,转身离去。客人们这才从沉醉中缓过神来,齐声高喊。“琵琶行,琵琶行,琵琶行……”声音整齐划一,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这时,一名带着戴笠的高大人影凭空出现,冷冷道:“今天的曲儿已经弹完,小姐不会再弹第二曲”声如闷雷,让天地为之动荡。真仙境。所有人识趣的闭上嘴吧,不敢再发出声音。因为之前不识趣的,已经被打断腿扔出去了。然而,就在此时,一个不合时宜得声音响起。“琵琶仙子,小生想听一曲琵琶行,不知可否。”
声音在安静的大厅之中显得格外嘹亮。众人幸灾乐祸,暗自窃喜。“哪来的愣头青?”
“第一次来吧,不懂规矩么?”
“等一下短腿的时候就懂了。”
……可下一秒,他们期待的画面没有出现,反而见到琵琶仙子冷冰冰的脸上展露出笑容,如寒冬中梨花开放。“好呀。”
银铃般的声音大珠小珠落玉盘,如天籁之音,迷人心魄。紧接着,悠扬的歌声响起,伴随着琵琶弦音。“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众人很快被琴音吸引过去。“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寻声暗问弹者谁,琵琶声停欲语迟。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唱到此处,琵琶仙子举起琵琶,遮住了半边脸,目光含情脉脉看向楼下,歌声忽然变得幽怨,像是思春少女见到了多日不见的情郎。“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众人这时才反应过来,顺着琵琶仙子的目光,看向了少年,心中同时升起一个念头。“是他?”
此时,琵琶仙子的弦音再次变了气势,不在幽怨,反而充满了攻击性,像极了生气中的少女。“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沉吟放拨插弦中,整顿衣裳起敛容。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虾蟆陵下住。十三学得琵琶成,名属教坊第一部。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
唱到此处,歌声忽然又变成了哀愁,充满哀伤。“弟走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从去年辞帝京,谪居卧病浔阳城。浔阳地僻无音乐,终岁不闻丝竹声。住近湓江地低湿,黄芦苦竹绕宅生。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还独倾。岂无山歌与村笛?呕哑嘲哳难为听。今夜闻君琵琶语,如听仙乐耳暂明。”
众人沉浸在琴曲之中,跟随者歌唱者和做词者的节奏,仿佛当中主人翁的一切,不禁潸然泪下。“莫辞更坐弹一曲,为君翻作《琵琶行》。”
随着琵琶行三个字落下,众人的心情却久久不愿从中挣脱出来,一个个在偷偷抹泪。“呜~呜~”有人忍不住,哭了出来,立马引起了连锁反应,在场之人纷纷相互拥抱,哭的不能自拔。“呜~太感人了。”
“今日得仙子一曲,就算现在死去,也不枉世上走一遭了。”
“到底是哪个滚蛋写的曲子,害老子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人都流泪了。”
顿时,所有的目光规律到少年身上。只见少年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大家好,我加冷风,听风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