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高三和贾五也站了起来。“头儿,我也不干了。”
贾五苦笑一声:“都说先有国,后有家,可我连自己的家都保不了,这个兵,不当也罢!”
高三也冷酷说道:“同去!”
“胡闹!”
苏定方喝斥道:“我好歹是个中郎将,砸下去还能听个响儿,你们算个屁!也想学老子?”
“头儿……”“闭嘴!”
苏定方望着下属,面露威严:“你们两个,给我死死钉在百骑司!”
说罢。他捧起官服,搁上横刀和腰牌。直接去了玄武门。在守卫诧异的目光中,一路走向凝阴阁。这一路,马上吸引了无数侍卫的注意,许多往来的太监宫女,也心生好奇,窃窃私语。“咦?那不是百骑司的人吗?”
“是他,百骑司三大中郎将之一,苏定方。”
“他这是要干什么?”
“不知道,据说最近发生一件大事,驸马房遗爱,差点儿把齐王给砍了,被圣人下令处死,那房遗爱就是他的手下。”
“所以,苏定方这是要干嘛?”
“谁知道呢?去看看。”
不一会儿。宫中禁军,太监宫女聚集了一大群。在后面跟随。都想看看苏定方要干什么。“臣,苏烈,十五岁随父从军,屡立战功,历经十八路诸侯乱战,看遍世间百态,百姓悲凉,归隐故乡……”凝阴阁下。苏定方声音如雷。“贞观元年,蒙圣人召唤,任匡道府折冲。”
“贞观四年,随定襄道行军大总管李靖大将军,远征颉利可汗,那一战,臣率二百轻骑,端了颉利的牙账!”
“臣,乃大唐兵甲!”
“不敢忘却初心,不畏生死,冲锋陷战,只望换来大唐一世清平!”
“然,天下初定二十余载,权贵骄纵日横,欺男霸女,践踏百姓尊严,每每看到此,臣位卑人轻,心痛万分!”
“今日,我苏定方不干了!”
“满朝权贵,若谁人不满,大可将我头颅拿去!黄泉路上,我与房遗爱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岂不快哉!”
说完这些话。苏定方痛快了。他长长出了一口气,将手中官物放在地上,转身大踏步离去。“大胆!”
一名宫中禁卫喝到:“皇宫大内,岂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说未说完。锵——!周围传来一道道兵器出鞘声。那禁卫转头一看,险些被吓尿。密密麻麻的百骑,腰上横刀拔出一半,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常威和李青山。傲然立于百骑之首,目光森然。……神龙殿内。李世民坐在案几后,批阅奏折。大太监张阿难,站在身后伺候着,适时的端上一杯热茶。李世民扭头。发现张阿难面色如常,不禁问道:“你就不担心,你那个手下爱将?”
“大家,您说的可是房遗爱?”
张阿难恭敬说道:“他是您的女婿,半个儿子,您都不担心,老奴有什么担心的?”
“你这老货,说的阴阳怪气。”
李世民哑然失笑,“不过是让他进了大牢,你就来给朕甩脸子。”
“老奴不敢。”
张阿难微微弯了弯腰,揣着手道:“房赢这首诗,赢了人心,他这是给自己造势啊。”
“嗯。”
李世民手捧茶杯,眯了眯眼睛:“不过,这还不够,朕倒要看看,他能用什么办法脱身。”
就在这时。一名内侍匆匆进来。低着头,诚惶诚恐的汇报:“圣人,张将军,百骑司中郎将苏定方,刚才大闹凝阴阁……”他将事情说了一遍。“朕知道了,下去吧。”
李世民挥手让内侍退下,看向大太监,叹道:“你这些手下,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张阿难赶紧弯腰道:“老奴御下不严,请圣人赎罪。”
“苏定方,具有军神的潜质!”
李世民喝了口茶,望着殿外的天空,目光悠悠:“当初他带着二百人,就能端了颉利可汗的牙账……从那时起,朕便认定,他就是下一个霍去病!”
张阿难愣了下。他没想到,大唐皇帝李世民,竟对苏烈有如此高的评价。“大家,灭东突厥之后,苏定方便在中郎将的位置,迟迟没有得到提拔。”
张阿难问出心中长久困惑:“既然您如此看好他,为何将这样的帅才压着?”
“这名虎将,是朕留给下一任皇帝的!”
李世民看了大太监一眼:“你在朕身边跟了这么久,连这一点都没猜到吗?”
张阿难脸色一下变得难看:“圣人!您春秋鼎盛,怎会有如此心思!”
面对忠心的老奴。李世民心中一暖,笑道:“人都会死,帝王也不例外,其实,朕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他收敛笑容,淡淡吐出几个字:“唐传三代,武代李兴!”
张阿难神色剧变。沉默了良久,才开口说道:“国师曾言,房遗爱乃天选之子,气运加身,必须尽快把他弄出来,让他收了武媚,永镇山河!”
李世民沉吟道:“此事,需顺势而为,若是现在放了他,皇族威信全无,那些士族恐怕会反扑,毕竟,他对齐王出了手。”
“齐王?哼!”
张阿难冷哼一声。此时,大太监放下所有的伪装,以李世民最忠诚的走狗身份,冰冷的说道:“就算房赢真杀了他,又能如何?”
“与大唐的千秋万代相比……”“他的性命,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