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杨羽兰盖棺定论,鄙夷的眼神都不想施舍给张师傅一个。张师傅皱眉,他不明白不过是一件衣服,怎么就上升到道德仲裁上了,何况她嘴里声讨的厉害,也没把他衣服还回来。呵呵呵,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矫情精。果然,还是做点心最有意思了!大猪蹄子张从包里翻出来保温瓶,里面装着自己做的热的浓牛奶,不但能补充水分和营养,还抗饿,他将保温瓶递给杨羽兰:“喝一点,暖和下。”
杨羽兰犹豫了下,摇摇头拒绝了,他和明小姐都比她更需要补充营养。“嫌弃?”
张师傅误解了杨羽兰,他解释了一句:“是新的,你们身体弱,喝一点,如果我们等不来救援,就要靠自己走出去。”
后面的话,张师傅没说出来,他相信杨羽兰能明白,三个人,只有她一个健全的人,关键时候,还需要她出力。杨羽兰想说什么,最后沉默下来,刚才如果不是她没看清路,不会掉下陷阱,张师傅也是为了救她的命才受伤的。如果是杨羽兰自己,肯定不能找到这么安全的地方过夜,说不定现在都被抓回去了。逃出来前,杨羽兰随便抓了些东西带着,现在她全都掏出来放到张师傅面前,讪讪的说了一句:“我就带了这些出来。”
张师傅从那些东西里翻出来一个巧克力,不客气的撕开吃了起来。他自己包里准备的吃的不多,有些是自己特制的点心,他腾出一只手随便的摸出一包扔进杨羽兰怀里。在山林里,即使张师傅什么都不带,他都饿不着,生存几个月都没问题,可是多了两个女孩就不一样。“赶紧吃吧,一会要把手电关掉,省着点用。”
一块巴掌大的巧克力,张师傅只吃了三分之一,就把它收到口袋里,随后闭上眼睛休息,他必须养精蓄锐。杨羽兰拆开点心,一口下去,好吃的眯起了眼睛,看见对面男人的动作,她意识到什么,忍住了将点心全吃下去的冲动,将剩下的点心收了起来,等明夏的点滴打完,她拔掉了针头,确定明夏还在沉睡,她才关掉了手电。整个过程她都很小心,尽量没发出声音,狭小的空间陷入黑暗中,眼睛看不见,其他的感官就会被扩大,杨羽兰听见张师傅的呼吸,就在自己的身边,还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度。她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披着他的衣服,他失血那么多,虽然包扎了伤口,很容易就会发烧,点滴和药都紧着明小姐用了。杨羽兰脑子里乱糟糟的,东想西想怎么都睡不着,突然她听见一声压抑的闷哼声,她豁然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她下意识的抬手摸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她的指尖触碰到一片衣角,顺着衣角往上探索,很快就触碰到一片滚烫的皮肤,他果然发烧了。杨羽兰急忙探身过去,摸到张师傅的额头,烫的她手指缩了缩,这温度不用温度计,都能肯定不止四十度,他还真是能抗。很快她就发现,他不止发烧,身上之前被汗濡湿的衣服还没干,湿冷的黏在他身上,这样下去,他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抓着衣服的手一用力,杨羽兰一点都没迟疑的将张师傅的衣服往下脱。变故突然而起,衣服还没脱下来,杨羽兰的后背撞上后面的洞壁,凹凸不平的壁面疼的她失声喊了出来。“对不起。”
张师傅张口道歉,他听见声音,昏沉的大脑清醒了点,急忙松开杨羽兰,后知后觉的又响起自己弄疼而来她,急忙伸手抓过来,确定她有没有受伤。“放开我,姓张的,你别以为你受伤发烧,就能胡作为非了。”
明夏醒来眼睛还没睁开,就听见这么劲爆的话,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个时候醒来,然而听见杨羽兰下一句话,她就保持不住沉默了。“别忘记了,你爱的女人还躺在旁边。”
杨羽兰口中躺着的女人,不会是自己吧?明夏有种不妙的感觉,她豁然睁开眼睛,恰好这时张师傅按亮了手电。明夏的眼睛接触到刺眼的光,立即扭头避开亮光,随后注意到周围的环境,这是哪儿?明夏撑着身体想站起来。这一动,全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她又跌回了干草上。“小心。”
杨羽兰惊呼出声,她伸手到一半,想起这是张师傅喜欢的女孩,她转头看着他靠墙没动,眼神很古怪的看着自己,她瞪了回去,她又没说错。张师傅干脆闭上眼睛,无法解释了,摆烂吧,他实在是搞不定女人这种生物。“这是哪儿?我们逃出来了吗?”
明夏声音底哑,她看看杨羽兰,再看看上衣被脱了的张师傅,目光又绕回杨羽兰身上的外套,很明显是张师傅的。“这是他非要给我披着的,明小姐,你千万别误会,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杨羽兰顺着明夏视线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衣服,着急忙慌的边解释边脱了下来扔到张师傅的身上。“赶紧穿上,你还发着高烧。”
为了打消明夏的疑心,杨羽兰絮絮叨叨的将张师傅非要回去就救明夏,还将药都留给她用,他自己受伤发烧都硬扛着。明夏疑惑的看着张师傅,她很确定自己以前绝对没见过他,除非他知道自己是谁,那他又是谁呢?在贺家吃的点心,是不是就是他做的?很快,张师傅就给了明夏答案。“我认识你,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张师傅扫了一眼杨羽兰,斟酌着说了一点,表示他对明夏没有恶意,也没有提贺凛的名字。就这一句?明夏挑挑眉,她可没那么好打发,目光看着张师傅,明夏示意他接着说下去,如果没有意外,他们三个人是要结伴逃走的,没摸清底细,相互都不信任,可不适合同生共死。明夏的脑海里闪过贺凛的身影,从小到大,她只和他一起经历过同生共死,那些画面和经历,深深烙刻在她意识的深处,没有人能够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