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初春时,季节仍有寒意。绿色的迷彩略显单薄,或被迫或自愿,今天就是军队召集的日子。
对每个将要入伍的人来说,入伍的前夕剃头都是必不可少的环节。圆寸、板寸总有一款是适合你的。每到这个时候帽子店的生意都异常的好,遮住自己剪过的头发就是遮住了自己最后的脸面,对艺人来说更是如此。
收敛自己在舞台上所有的光彩,摘下帽子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从未如此清爽的发型,勉强对媒体人笑笑,留下两年内最后的感言。然后进入幕后失去曝光,暂时或永远的成为一名普通人。
这样压力巨大的前夜,有人放肆狂欢,宣泄着自己过剩的生命力,享受两年中最后的自由。有人敛迹避贤,清点自己值得回忆的用品,联络自己亲近的伙伴,留下两年中最后的记忆。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今日有幸天公作美,前一日的春雨让已经沉睡了整个冬天的草坪悄然醒来,滋润了干燥已久的土地。花园里弥漫着芬芳的气息、铺满带露的青草。微风带着雨后泥土的芬芳轻抚过脸颊,让人不由自主的轻松下来,暂时放下心中的重担。
一处不大的花园里,金灿宇和韩静雅轻轻拥抱在一起,双方的家长在远处的凉亭里互相寒暄着。算上林瑜良前来送别的一共六个人而已,送别式干练、简洁。
在花园门口屏息等待了半个小时的林瑜良,感觉两人还没有分开的意思,只能插话道:“我来了。哥,你头发剪了脸看上去也就凑合,静雅嫂子跟了你算是亏了。”
韩静雅面带羞涩的挣脱开金灿宇的怀抱,低着头站到他身侧,但交叉相握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金灿宇戴上左手拿着的蓝色棒球帽,遮住短发。单手叉腰没好气的看向林瑜良:“你说你,电视台工作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眼力见儿呢。”
“我都在门口站半个小时了。”林瑜良低下头,拇指蹭过鼻翼,小心走过因前日下雨儿有些湿滑的青石板:“召集时间都快到了,再不进来你不会想最后入伍前记住的是我的脸吧?”
“不过人数比我好,我当初就只有奶奶送。”望了一眼凉亭里相谈甚欢的双方父母,忍不住打趣道:“这么亲密的谈话看起来就已经是一家子了啊,不会不只是订婚还上户口本了吧。”
两人的反应倒是出乎林瑜良意料,牵着手不方便,就用空闲的手分别挠挠各自的脸颊。金灿宇还不好意思的瞥了林瑜良几眼,韩静雅的头更低了。
“真的?”林瑜良眼睛瞪大音调都提高了:“不声不响的登记了?还是结婚就没打算叫我啊?”
“没...没有,还没有登记上户口本呢。”金灿宇单手指了指不远处十字交叉口下坡段的房子:“把家里租出去的两个房子卖了,买了它。我俩住这里两个月了。”
一栋漂亮的红色二层小楼,外墙面是红色砖墙的装饰,正面是房子的入口,侧面带有一个停放汽车的位置。因为季节原因树木还没有抽出嫩芽,只有灌木是常绿的。红色的遮阳伞在庭院内撑起,庭院灯矗立在遮阳伞旁。白色的围栏和青石共同将庭院围起,门口放置着一个红色的信箱,整体显得紧凑精致。
唯一的劣势就是在它的右侧有一栋庭院更大一点,附带阁楼的白色小楼。日照在一天的最后会被对方高出的一点阁楼稍稍遮挡住。
“你可以的啊...在上道洞不声不响买了个房子...”林瑜良好不容易才闭合上张开的嘴:“全款?”
“70%,剩下的还要还贷的。”金灿宇白了林瑜良一眼:“真当家里富的流油呢,少了两间房子的租金,家里每个月过得就要缩减一些了。”
“切~,不是还对外全租着一栋老房子么。”
“钱还能一点老底不留啊,不然退租了你拿什么还给人家。”
“也是...”林瑜良盯着旁边白色的房子若有所思:“对了,白色的这栋现在已经有人在居住了么?”
“还没有吧?”金灿宇看到身旁的韩静雅点头,向林瑜良挑挑眉毛:“怎么?打算和我们做邻居?”
“有病,那两个房子不能卖,收月租全租挺好的,和奶奶一起住东大门就足够了。”
林瑜良看远处凉亭里伯父伯母之间的谈话也告一段落,现在过去问好应该正是时候:“我去和伯父伯母问个好,不打扰你们温存的时间了”
金灿宇脸上就等你这句话的表情毫不遮掩,话都顾不上和林瑜良说说就又抱上了,还赶苍蝇一样挥挥手。
隐蔽的踢了他屁股一脚,林瑜良才慢慢走向凉亭。
金父金母要送儿子入伍脸上带有几分愁容也是难免的,刚刚的相谈甚欢也并不是假象。儿子能找到书香门第家的女儿老两口自然高兴,而且两家父母还聊得来也是非常难得。
听两家话题告一段落,等在亭外的林瑜良才踏入进去。
“阿尼哈色呦,我是金灿宇的亲故,我叫林瑜良。”林瑜良主动上前先向韩静雅的父母鞠躬行礼:“初次见面,失礼了刚刚应该先来主动先问候的。”
然后转向另一边:“金叔叔、苏老师,好久不见了。”
“瑜良?林浩家那小子啊?”金父盯着林瑜良的脸,推推眼镜努力分辨着:“长大都认不出来,灿宇和我说起你也在东国大?”
“别让孩子站着说话啊,来坐。”金母拍拍围绕凉亭内侧一圈的木质长椅:“初中毕业之后就没见过了吧,都长这么大了。”
也没有忘记给韩父、韩母进行介绍:“是我们灿宇的初中时的好亲故,和小他一岁。”
“今天这样的日子专门来送,关系确实很亲啊。”
这是林瑜良第一次听韩伯父讲话,有种长时间抽烟人的嗓音,说话方式语速、间隔都与李教授有几分神似。
林瑜良有些好奇的询问道:“不好意思,伯父您也是教授老师么?话语间的样子有些神似。”
“他哪算的上教授啊。”还没等韩伯父回话,韩伯母温声细语的声音抢先回答了林瑜良的疑问:“在一个小媒体部供职,当个小部长而已。”
“哼,等今年广播相关法令增修情况就会好很多了。”被自己的妻子揭了短韩伯父有些不高兴:“我们需要更多的频道和更多的渠道来进行发展,现在三个台互相保持平衡,用一个默认的规则运转着,很不无法刺激市场。”
越说越激动手按到膝盖上:“看看现在都是什么,越来越老套了。大权在握,没有竞争是不会有发展的!”
“好了,在孩子面前说这个干什么。”韩伯母轻轻拍了下韩伯父的小臂拦下他情绪激动的话语:“你呀就是太着急了,现在也没什么不好。”
声音依旧温声细语,好像没有什么能够激起波澜的样子:“不好意思了,他每次说起这些都这样。”
“那里,能听到这些对我来说也是受益良多的。”林瑜良恭维了几句,下意识想要看下手表,才发现手腕上空无一物。
“确实也快到时间了。”金叔叔注意到林瑜良的动作自己抬手看了一眼:“走吧,终归还是要有一别,入伍吃过苦就算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
“俊闲?车俊闲?”金岷浩胳膊伸进车窗推了几下在车内休息睡着在驾驶室的车助理:“醒醒,下来运动运动。”
夜里10点,少女们的行程才终于结束。等待着的是练习室一小时练习,然后才能回到宿舍安眠。
趴在方向盘上的车修理醒过来抹打了个哈欠,金岷浩递给他一罐咖啡:“再有半个小时孩子们就下来了,你开到公司,后半行程交给别人开吧你歇歇。”
“好,从凌晨开到现在确实有点挺不住。”打开驾驶门下车,拉开咖啡拉环:“孩子们也从凌晨到现在,竟然还能精神的拍摄画报。”
“嗯,是拼了命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