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吃饱喝足后断尾嘴里又叼了一块完整的罐头肉，此时正亲昵地蹭着陆于峰的宽松裤腿。不只是它，就连一开始畏畏缩缩，一直不敢靠近陆于峰的母狼，此时也凑近了陆于峰。这一幕，倒是令不远处的赵小燕看得稀奇。弓身，拍了拍断尾的屁股，陆于峰浅笑道，“行了，回家去吧！我还有事，以后有机会再来看你。”
断尾似乎听懂了陆于峰的话，先是把嘴里的罐头肉吐到地上，对着陆于峰‘嗷嗷’的叫上几声，接着叼起肉，拿耳朵碰了碰母狼。和断尾一样，嘴里叼着罐头肉的母狼，把肉吐地上，同样‘嗷嗷’叫了两声，然后又低头叼起了罐头肉。两狼扭头，一前一后，一步一个梅花脚印，朝着远处的北凉山迈去。“小燕，上车，继续赶路。”
话音刚落，陆于峰好似想到了什么，他忽然冲着渐行渐远的断尾喊道，“断尾，以后没事就在山里待着，别下山了，这里危险...”一处荒草丛生的垒土处，断尾迈出去的爪子按倒了枯黄的草枝，它十分不解的扭头，绿油油的眼珠子不停转动，似乎是理解陆于峰在说什么。直到旁边的母狼用鼻子挤它，断尾这才停止了发呆。‘呜呜...’断尾喉咙闷声作响，眼珠子眯成了一条缝，那模样，似乎是在和母狼炫耀着...“看到了吧...我有一个好大哥，跟着大哥有肉吃，你跟了我，就偷着乐吧...”...与此同时北凉山一高一矮两个男人，统一穿着黑色的厚衣服，两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把土猎枪。‘嘣...咔...’随着两人脚步的挪移，不断有石块被碾碎，或者掉落成渣的声音。“黑炮，你确定是这里?”高个子男人吸了吸满是鼻毛的鼻子，然后驻足在了一个天然山洞前。“聂哥，我很确定，就是这里。”
被唤做黑炮的男人，提了提手里的猎枪，一脸的讨好，“我上次亲眼所见，一头灰色断了尾巴，还有一头灰白色的狼，就是这个山洞里出来的。”
说着，黑炮往前一步，伸手指了指洞口处的一块黑色椭圆石头。“我还在那块石头上写过字呢。”
抠了抠浓黑的鼻毛，聂怀仁凑近一看。果然石头上写着一行歪歪斜斜的小子【黑炮到此发大财】长舒一口气，聂怀仁龇牙一乐，“桀桀，没记错就好。”
“而且写的没毛病，一共两头狼，光狼皮就能买个千把块钱，这回真要发财了。”
“聂哥，卖完这两条狼皮，你能不能领我去县里的威猛夜总会玩玩啊？”
黑炮的眼珠子乱动，脸上的表情逐渐猥琐了起来，“听说里面的娘们可骚了，花三百块钱就能睡一晚上...”搓了搓手心，黑炮舔了舔满是皱皮的嘴巴，“嘿嘿，我想去享受享受...”“瞧你那点出息。”
聂怀仁讥笑笑，“你要想享受，听我的，多攒点钱，我给你去云滇市买个娘们回来，做饭睡觉生崽子，啥都能干。”
黑炮听得两眼冒光，擦了擦溢出的口水，他语气兴奋道，“嘿嘿，谢谢聂哥！”
将眼里的不屑掩藏，聂怀仁指了指幽深的洞口。“你拿着猎枪，先进去摸个眼。”
“聂哥，要不还是一起吧。”
黑炮缩了缩脖子，“毕竟两只狼呢，我一个人...”“别踏么废话，快点进去。”
聂怀仁的语气极度的不耐烦。见聂怀仁语气变冷，不自觉打了个寒颤，黑炮弓下身子，紧紧握住猎枪，蹑手蹑脚朝着山洞口走去。“停一下。”
走了没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了聂怀仁激动的声音。转身，黑炮面露惊喜道，“聂哥，你是不是想和我一起进去?”“嘘...小点声！”
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聂怀仁压低声音道，“有动静，先躲起来。”
话音刚落聂怀仁率先一步，就近蹿到了山洞侧面的一块掩石处。虽有些不明所以，不过黑炮还是缩着脖子，乖乖跟在了聂怀仁的身后。“聂哥，有啥动静啊？”
“自己看！”
“这也...没...没啥啊...”“娘西皮的，你的眼睛是拿来出气的?看那边。”
顺着聂怀仁手指着的方向望去。果然，黑炮之前见过的断了尾巴的灰狼和一头灰白色的狼，正一前一后往这边赶。“就...就是这两头。”
黑炮的语气明显有些激动，他快速把起猎枪，直挺挺的瞄准了远处的狼，“聂哥，动手吗？”
“先停一下。”
聂怀仁皱眉道，“如果我没看错，这两头狼嘴里叼着的，是肉罐头吧？”
驱眼一瞧，黑炮点头道，“聂哥，你说的没错，好像就是肉罐头。”
“真是奇了怪了，这两头狼，该不会去供销社偷肉去了吧？”
“这个不是重点。”
聂怀仁盯着灰白色狼的眼睛，蓦地闪过一丝亮光，“这回真的发了，这里面有一头怀了种的母狼。”
“这要生了，又能得到一窝小崽子，阎九漠的狗场，最近另辟蹊径，在高价收野狼崽子...桀桀，这回赚大了。”
“欸?好像还真是。”
强压眼底的兴奋，黑炮小声询问道，“聂哥，要不，先开枪打死那头断了尾巴的？”
‘啪！’一巴掌抽向黑炮的后脑勺，聂怀仁骂骂咧咧道，“娘西皮的，你是猪脑子啊，没听过打草惊蛇四个字?”“嘿嘿...”尴尬的挠挠头，黑炮龇牙道，“聂哥，应该说打枪惊狼。”
“滚一边去。”
聂怀仁小声骂了一句，接着开口道，“你帮忙看看，这是怀多久了?”收起讨好的神情，黑炮定睛一看。“呃...看样子像怀了个把月的，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个二十天左右，应该能生。”
略一沉吟，聂怀仁咬牙道，“娘希匹，那就再让这两头畜生多活二十天。”
聂怀仁的眼里，充斥着阴冷和兴奋，“桀桀，二十天一到，杀狼夺狼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