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大骡马市场。他不伸手,岂不傻么?就算他自己用不了那么多马匹。先囤积起来,坐地起价多好?走私马匹,总是有定量的。辽国人虽然需用战马交易盐铁,可他们也不傻。每年输出多少马匹,都是有上限的。走私战略物资。没有官方的支持,你搞得起规模来?辽人绝不愿意,看到大批战马南流。增强大周的骑兵数量,总归不是好事。“难怪,你小子都跑到澶州去买马了?”
沈麟很是感激,递过去一杯凉茶。“辛苦了,辛苦了!”
“来来来,先喝一杯,去去火。”
吴七端着凉茶一饮而尽,咂咂嘴不满足。“冰镇银耳羹呢?别藏着了。”
柳楚儿袅袅婷婷地走进来。她双手捧着老大一个青瓷钵钵。里面装满了嫩白香浓的银耳羹。还冒着丝丝凉气呢。“七哥,就知道你这急性子,等不住。慢慢喝,不够还有呢。”
吴七赶紧伸手接过来。“还是弟妹想的周到,那七爷我,就不客气啦!”
“稀里哗啦!”
这家伙一边风卷残云,一边继续叨叨。“六十六匹良马,全部复合你的要求。”
“这次,我全都顺船带来了。”
“以后,怕是难找喽!”
“三俩匹,托托关系,还能勉强弄到。”
“可你这边,还差二百多呢!次一等的都甭想。”
“对了,你捎信说先交六百把斩马刀,我看行。”
“张总督那人宿将出身,挺豪爽,性子也急。”
“钱不用担心。”
“不过,他见了第一批刀,肯定要催着你提前交付。”
沈麟还巴不得提前交付呢。这一个多月,家里的高炉就没停过火。再烧半个月,二十炼精铁的储备,不老少了。。早一天交货。早一点把银子揣进腰包,岂不是更好?免得夜长梦多。“现在人力充足,咱们日夜赶工的话。”
“月底,剩下两千四百把,就能起运。”
沈麟豪气万千地道。“你告诉老爷子,咱们,全力支持他的剿匪大业,够意思吧?”
吴七满嘴含糊地嘟囔道。“说的你好像……不要钱似的。”
沈麟瞪眼道:“你天天在外面跑?不了解行情么?”
“咱们这,可是二十炼精铁,你懂不懂?”
“张峰奇八两银子买二十斤,他就躲被窝里偷笑吧!”
柳楚儿噗嗤一声笑了。“好啦好啦!这单子签订的时候,铁料不是没涨价么?”
“合该人家赚咯!”
“再说了,咱们不是没吃亏么?”
接下来,沈麟和吴七二人,就有些相对无言了。弄银子,还可以慢慢想办法。可顶级战马,去哪里搞?待到吃过午饭,闷闷不乐的吴七才眼神一亮。他一拍大腿道。“有办法了,用精铁去换。”
不过手银子?还能把铁卖出去?这个办法,确实可行。沈麟表情疑惑。“你想卖给谁?”
吴七凑过来低声道。“辽人!”
什么?沈麟一听,连连摆手。“不行不行!”
“老七,咱们赚钱重要,可基本的底线还得有。”
“你……这不是资敌么?”
“辽人拿过去,转身就打造弯刀。”
“回头,再来砍杀咱们大周人?”
“馊主意!”
“绝对,绝对不行!”
吴七奸笑道。“我认识一个大同的马贩子,就住在安定。”
“不过,大同陷落三年多,他也算辽人了。”
“你说,咱们玩一出黑吃黑,咋样?”
这家伙越说越兴奋,摩拳擦掌。反正今儿开小灶,这堂屋里都是几个领头的。“咱们出二百精兵,把你的精工复合弩,百炼刀都带上。”
“挤一挤,我那千担级大船也装得下。”
“蒙上黑毡布,就说拉的是粮食。”
“渡江交易,月黑风高,嘿嘿……”陈风和红娘子连连点头。江湖好汉,讲道义不假。可谁跟辽蛮子讲道义?双方水火不容。算世仇好吧?陈运很冷静,他摇摇头。“七爷,你这计策,怕是不行。”
吴七一瞪眼,老子想了半天的妙计。你小子一口就否决了?沈麟一反常态的赞同道。“陈运言之有理!”
“老七,黑吃黑的计策,真不咋的。”
“你都说了,人家早就归顺辽国了。”
“这他么,就是走私道上的老油条,不会防着你?”
“跟他比,咱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粗出茅庐的小白。”
红娘子立场极不坚定。马上就附和道。“哎呀呀,真的不行耶!”
“一帮小白脸跟老江湖斗,太悬!”
陈风连忙举手否定。“非也非也,我很黑的,不是小白脸。”
沈麟恨不得抓起茶杯砸过去。小爷说的是“小白”。单指江湖菜鸟。怎么跟小白脸挂钩了?风马牛不相及好吧?吴七很伤心。难道?咱就只能走打打杀杀的豪放路子?不是摇摇鹅毛扇?卜儿一个,卜儿一个妙计的高人?“那咋办?真拿精铁去交易?”
“二十炼呐,咱心里也舍不得。”
“虽说那些无良的官办铁作,管理的跟筛子一样。”
“他们走私精铁,都无数回了。”
“轮到咱们了,良心,真过不去呀!”
众人均是低头不语。别人可以卖国,咱们,真不行。沈麟一拍桌子,语气坚决。“屁!”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