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辰正常上班。没有想到的是,等他抵达公司,吕凯居然站在门口亲自迎接。若非知道吕凯对自己另有所求,这种请求又违背他做人的基本原则,陆辰肯定感动的无以复加。吕凯见到陆辰出现,满脸堆笑的问:“陆辰,考虑的怎么样?”
“吕总,这件事我想过了,谁会嫌钱多呢?不过我有个条件,我不想直接接触客户。也就是,我只负责商品流通,或者负责造假,但绝对不会参与买卖。“对方开门见山,陆辰也不再藏着掖着。吕凯一听,顿时大喜过望。他原本以为陆辰会提什么难以达成的条件,没想到居然如此简单。甚至可以说,完全是正中下怀。如今这年头,连坏人都知道一个道理。千金易得,一将难求。人才最重要。单单说造假集团那些技术员,拿钱最多,冒的风险最小。除了稍微有点限制自由,过的简直比他这个公司经理都滋润。而且作为董天赐的心腹,对于董天赐的心思,他了解的清清楚楚。起码有一点可以确定。陆辰一旦加盟集团,必将受到董天赐的特别重视。即使是他,以后面对陆辰也得保持三分客气。“好。陆老弟,你也知道,这种事虽然不是严重犯罪,却也是违法。你既然决定加盟,我们首先需要对你做一些考察。”
“好了,你先上班,我出去一趟。”
得到陆辰确认,吕凯的口气瞬间变了。顺利完成任务,他走路都有些发飘。就这样,一路飘到董天赐身边。在办公室看见吕凯,董天赐眉头一皱,怒斥道:“不在公司待着,跑这里干什么?不知道最近查的紧吗?”
吕凯强忍住喜悦,道:“老大,喜事,大喜事。陆辰他同意了。”
“什么?”
董天赐腾的站起来,来回走了几圈,焦急道:“你说陆辰愿意加入我们,他有没有什么要求?”
“要求倒是有,不过和没有一样。他说不会直接参与买卖,仅仅负责产品运输,或者造假,这不是我们正希望他做的吗?”
董天赐闻言,陷入思索。文物造假这种事,属于不折不扣的犯罪行为。吕凯对陆辰说的那些话,纯粹是他们发展外围人员的专门术语、教科书版本。真实情况并非如此。《文物保护法》里或许找不到相关规定,这种行为却涉嫌诈骗。《刑法》里针对诈骗行为有明确的量刑标准。文物造假之所以让人云山雾罩,最大原因来自文物的特殊属性。文物没有固定价值,不像黄金白银,任何时候都能充当货币。一件古董,哪怕是赝品,在有些人眼中价值连城,在另外一些人看来却很可能一文不值。而诈骗的量刑标准又与诈骗金额有关。那么问题来了。这件古董或者仿品,到底值多少钱?不同人眼中的价值完全不一样,在这种情况下,到底谁说了算?这个人说一钱不值,结果出售一百万,那就是十年以上!可是放到另外一人眼中,同一件东西至少值一千万。如今卖了一百万,买家难道需要赔偿差价?如此一来,造假集团非但无罪,反而成了做好事。陆辰对此,并不是特别了解。当然,陆辰又不是傻瓜。哪怕不了解,也知道造假这种事肯定存在巨大问题,绝不是吕凯说的那般简单。此时,董天赐的心头转过无数念头。陆辰到底真心加入,还是别有所图?如果是别有所图,自己该怎么办?陆辰没同意的时候,他比谁都着急上火。等陆辰同意,他又开始犹豫。最终,对金钱的渴望战胜了一切。董天赐一拍桌子,吩咐道:“立刻,现在,马上给我查查陆辰的家庭背景。”
“好,我马上去查。”
两天后,董天赐一脸阴晴不定,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子上的文件,自语道:“陆辰,中鲁师范大学数学系毕业。父母都是老师,社会关系简单。”
“父亲曾经开过一家博物馆,后来因为经济原因倒闭。”
“这么看,他和警方应该没什么关系,只要善加笼络,说不定能行。”
吕凯站在一边,静静听着。这些资料都是他整理。陆建江受骗的事毕竟是件丑闻,除了特别要好的朋友,一般人根本不知道。再加上已经过去这么久,吕凯很不幸的没有查到。他早就看过资料,自认为没有任何问题。“老大,咱们是不是直接把他派到工厂那边?最近的货物质量越来越差,兄弟们已经好久没有开单了。”
“愚蠢。”
董天赐闻言怒道:“一个不知根底的人,即使他决定加入,我们也必须做好防范,怎么能让他直接进入工厂?”
吕凯不以为然道:“那边人烟稀少,方圆数十里都是山,他想跑又能跑到哪儿?况且工厂里都是咱们的人,只要把他的手机没收,再派人盯紧。等他亲手制作的产品销售出去,还怕他不肯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