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后,顾晟睿的VIP病房内,凉夏抱着枕头窝在陪护病床上,对面的顾晟睿先生睡的正熟。所以为什么要相信这个败类的话呢?信谁不好?竟然真的信他会帮忙。凉夏此时,目光如锯,眼神中带着寒气,狠狠地瞪着顾晟睿,似乎想要从眼睛里生生射出两把刀来,狠狠地砍在顾晟睿的身上。凉夏足足等了一个小时,对方才悠悠转醒,醒来后还带瓮声瓮气地埋怨着:“嗯,怎么不叫醒我呢?真是的。”
凉夏将目光转向端坐在椅子里看《财经法规》的阿诺,她真是忍不住想要吐槽,一个这么大的男人,竟然看《财经法规》这种理论性强,趣味性极低的书,而且看的非常入神,偶尔甚至用笔划上几条。再者,是他说不要叫醒顾晟睿的,说什么顾晟睿睡着的时候被人吵醒会变成疯狗的。哼!两个精神病。阿诺抬头看了眼,发现凉夏的目光后,赶紧假意将目光一格一格地移向了窗外,悠悠地说:“哇,雨好大。”
“说吧,怎么解决?”
顾晟睿揉了揉眼角,继续瓮声瓮气:“把你放在我身边不就行了嘛,狗仔队绝对抓不着你。你从今天开始,就跟我睡病房吧,啊,”他竟然抽空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随后继续道:“然后呢,辞了苏黎昕助理的工作,专门给我当个小保姆得了。”
“少爷,你玩呢啊?你以为谁的人生都跟打游戏似的?死了就能重启?我的人生设定没有那种功能啊,我不会辞职的,我做事情必须有始有终。”
“这样啊?”
顾晟睿稍稍回了回神,精神了许多,声音也不再软绵绵,他回首瞧了瞧看热闹的阿诺:“去,对着走廊喊一嗓子:苏黎昕的助理在我的病房里,和顾晟睿在一起。”
“额,好。”
阿诺起身往外走。凉夏惊呆了,她忘了她交流的对象是顾晟睿,一个有钱有势有颜值有手段就是没脑子没善心的顾晟睿。凉夏“腾”地从床上跳下去,直扑到阿诺身边,狠狠地扯住了他的胳膊,满脸哀求:“阿诺,阿诺.......”阿诺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一切得听老板的。“啊!”
凉夏被气得尖叫:“顾晟睿,我错了,我怕你了。”
这一声夹杂着怨气,用嘶吼的方式喊出来,表达了她满满的恨意。果然,顾晟睿不满意,他撇了撇嘴巴,傲慢地道:“你道歉的语气让人家好怕怕呦。”
凉夏紧闭起双眼,进行了一段时间的心里建设后,缓缓开口,努力温柔:“股少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跟您喊,您说什么都是对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话还没说完,顾晟睿一脸嫌弃地撇了撇嘴后,伸手制止了凉夏:“打住,你看你这副嘴脸,受不了了。”
凉夏收了手,换成了一副冰冷的嘴脸后,冷漠地看向顾晟睿,她觉得她一定是疯了竟然真的跑来他这里找气受。“你坐回来吧,”顾晟睿傲慢地朝着阿诺扬了扬手,于是,阿诺乖巧地坐回到椅子里,继续翻看那本和他一样了无生趣的书。“你放心吧,先在我这儿住着,我让阿诺在调查了。等一下,苏黎昕的公司会出方案的,他们比你急,你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人,但苏黎昕不同,他要给公司赚钱呢。懂吗?再者,我已经联系了公关公司,我们出水军,把正的说成斜的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只不过.......你别出去被记者围堵就好,下午我办理出院,你先跟我去我家。”
又去?凉夏回想起之前换药的经历,隔壁房间暧昧不明的声音,展现在她面前的一幅活春Gong,她对顾晟睿的家没有太多的好感。她不想去。可是,下午,现实情况让她不得不去。陈姐打来电话,叫凉夏务必消失三天,无论外界发生任何事情,一律不准露面,一切要等到三天后定夺。凉夏只能随着顾晟睿这个败类回了他的家。她还住那间屋子,还是原来的布局,只是窗外的天气阴沉的不成样子,外头游泳池里的水被雨打过,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顾晟睿在隔壁进行视频会议,隔音效果略好,她什么也听不见。不知道苏黎昕现在怎么样了?凉夏摸出手机,一遍遍翻看苏黎昕的Ins以及微博,他没有更新一条消息。凉夏轻叹了口气后,暗戳戳地发了条短信,内容简短:“你还好吗?”
她等了很久,对方都没有回复,想来他已经焦头烂额了吧?这件事情对他会不会造成很大的影响呢?明星那么忌讳有了女朋友,更何况是苏黎昕这样的国民老公。凉夏轻叹口气后,将手机丢进床里,翻身上床,盖好了被子,努力睡觉。可根本睡不着,宁馨的电话,穆浩轩的电话,一遍一遍的打给她。爸爸发来的短信一条接着一条,从开始的质问:“小夏你到底在做什么工作?”
到后来的温软安慰:“没什么大不了的,爸爸相信你。”
怎么办,到底还是给父母也带来麻烦了。好在他们距离远一些,倒是不会被轻易挖出来。好在狗仔队尚存一丝怜悯之心,只是人肉她而已,没有牵扯到父母,要不然她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终于,在穆浩轩打来地四十二遍电话时,凉夏接听了,她虚弱地开口:“喂,我没事,不要担心,只是暂时不能住在家里了。”
对方听着她虚弱无力的声音,将原本想问的一切都收起了,只化作一声:“大夏,放心吧,有我在。”
凉夏眨巴眨巴眼睛,委屈地想哭:“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作恶多端啊?”
“其实,从工作角度看,这些都是常事,凉夏,别怕,这只是一次很小的挑战,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
凉夏抽了抽鼻子后,仍然觉得很低落。现在以一个舆论之身神入虎口了,她怎么这么悲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