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莞宁将人请进来好生招待，上的茶都是最好的。裴凌舒手里拿着扇子，一身月青色衣衫，衬得他高洁优雅，清风明月一般，姜莞宁总觉得旁人拿扇子总有种附庸风雅的做派，但他不一样，他本身就是风雅。“今日正巧路过，便想进来看一看，上回在你这里买的香用得很好，尤其是掌柜力荐的安眠香，用了一夜好眠，因此想再买些，顺便瞧瞧还有旁的什么没有。”
裴凌舒夸了香姜莞宁就当他夸自己了，顿时心情极好，热情地给他介绍起铺子里的香品来。“这款香在读书作画时用最好，能专注凝神，我大哥用了后十分喜欢。”
“这一盒适宜晨起后提神，能通灵窍，明心智……”裴凌舒一一看过去，忽然不经意地问，“萧铎身上的香我闻得也觉得甚好，可也是出自姜姑娘之手？”
姜莞宁一愣，“裴大哥认识萧大人？”
裴凌舒手中的扇子摇了摇，“先前不是同你说过，我来宣城是来见故友的吗？萧铎便是其中一人。”
“竟这么巧……”姜莞宁喃喃自语，“裴大哥怎么会跟萧大人是朋友呢？”
她忽然反应过来，脸颊微红，“我的意思是，裴大哥性子温润，萧大人他……嗯，他有些喜欢刁难人，当然我知道他是好人，就是觉得……”裴凌舒“噗嗤”一下笑出声，“我懂我懂，他那个狗脾气还有人愿意跟他做朋友，简直神奇，对不对？”
姜莞宁脸更红了，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萧大人也没有那么不好……”“有的，你是不知道他小时候，比起现在来一模一样，一样地惹人厌，偏偏一张脸长得好，惯会招惹小姑娘，被他气哭的人能围着城墙绕两圈。”
“真的吗？”
姜莞宁嘴巴微张，怎么说呢，她好像能想象得到那个画面。裴凌舒眼神轻轻闪了闪，随后点头，“是啊，我还记得有一次我跟他就是在宣城这里遇到个小姑娘，粉雕玉琢的，长得特别可爱，她的纸鸢飞到了树上，约莫是她太招人喜欢了，好多小男孩都争着要帮她爬树去拿，争得都打了起来。”
“我们就只是路过顺便看个热闹，结果那个小姑娘也不知道为什么拽住了萧铎的衣角，让他帮忙拿纸鸢你说奇不奇怪？”
“我那会儿都怕他拒绝得不客气把人弄哭了，结果他还真爬树上去了。”
裴凌舒像是说多了口渴，听住话头倒了杯茶水慢慢喝起来，姜莞宁等得有些着急，追问道，“那然后呢？纸鸢可拿下来了？”
“拿是拿下来了，只不过，萧铎那会儿笨手笨脚的，那纸鸢破了个大口子，小姑娘当时就哭了，哭得可伤心，我们没办法，于是当场又让人找了东西来给她重新做了才哄好。”
姜莞宁怔怔地发了会儿呆，眼里浮现出不可思议来，真的会，这么巧的吗？她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那你们做的纸鸢，是什么花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