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按裴凌舒的意思，真就该庆幸，虽然回回阵仗大得很，但事实上战损很小，到目前为止只添了一些伤员，比起之前预想的不知道要好多少。萧铎不痛快地眯着眼睛，牙齿似乎磨了磨，“又不是我要他给我递消息的，没想到姓陆的小子当真舍得荣华权势。”
当时他们还未出发，萧铎便收到了陆子珩的密信，庆平王将阻止他回宣城的事交给了他，因此路上会发生什么，萧铎已经提早知晓。他虽心底仍旧未曾全信陆子珩，但若是他当真愿意大义灭亲，萧铎也会对他另眼相待。就是他不喜欠人人情。裴凌舒似乎也不很理解，半抬着头蹙眉沉思，“你说这庆平王嫡子到底是怎么想的？饶是他身世有疑，庆平王对他可是器重得很，虽然他还有个庶兄，世子之位多半是会落到他头上，他怎么就如此义无反顾地帮咱们？”
“他帮的，是姜莞宁。”
萧铎的脸色更不好看了，烦躁地薅了一下头发，“姜莞宁不知为何对他相信得很，什么都敢告诉他，这般没有防人之心，早晚会被人给骗了！”
裴凌舒眼睛里浮出兴味来，“是因为莞宁啊……那我就能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裴凌舒还有闲工夫摇扇子，“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们莞宁生得倾国倾城，性子温婉可人，陆子珩为了她这般不管不顾也很正常不是吗？我猜此人定对莞宁有意。”
“他想得美！”
萧铎扭头冷冷地瞪他，“他是庆平王之子，姜家就是被庆平王害了的，姜莞宁脑子坏了才会被他迷惑。”
裴凌舒翻了个白眼，“你急什么？害姜家的是他老子，与他何干，再者他如今不是在尽力帮忙了吗，莞宁心肠软，到时候定不会迁怒于他。”
萧铎磨牙的声音似乎变大了，裴凌舒转开目光，“再说这也是以后的事，先能顺利回宣城，也不知陆子珩三番两次失手，庆平王会不会怪罪他……”……庆平王如何不想怪罪？萧铎离宣城每近一步，他都觉得头上悬着的刀落下来一分！急得他嘴上生了一圈燎泡，喝水都疼。“为何还没有杀了萧铎！为什么还让他活着！”
陆杨宏眼睛都恨红了，陆子珩诚恳地跪在他面前请罪，“是儿子无能。”
陆杨宏手里已经抓上了茶盏，哆嗦半天却最终没有砸出去。陆子珩每一次的计划都会拿来给他过目，在他看来十分可行缜密，甚是花了心思的，但每一次都会出些差错，且出错的都是他以往手里的力量，根本怪不到陆子珩头上。茶盏被重重地砸在桌上，陆杨宏面色灰败，半晌才讪讪开口，“为父知晓你尽力了，是那些人无能！你这般筹谋细致他们都做不到，都是一群废物！”
陆子珩垂着头，语气惭愧，“还是我想得不够周全，未曾考虑到所有的可能，萧铎太过狡诈，那些人被他识破也不可避免。”
“你起来吧，你的计划我都知晓，确实也怪不得你，但萧铎，绝不能让他活着到宣城！”
陆子珩依言起身，头仍旧垂着，“父亲放心，我已让人打探到一些关于他的事，人总会有弱点的，只要我们抓住了，还怕拿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