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是已经做好跟他结束的准备了的。似乎是察觉了她的分心,也像是惩罚她不辞而别的行为,他突然报复性地轻咬了她一下。“嘶——”安北歌骤然吃痛,毫无防备地松开牙关,最终还是使得他的舌尖得逞,就此探入了她的口腔。糟糕!安北歌努力想要合上牙齿,却哪里来得及,反而被他灵活地寻到了那不停在往后躲避的丁香小舌,就此纠缠深入,将她的甜美一并狂风骤雨般地掠夺而去。摒弃了此前的温柔缓慢,他一手圈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整个人都固定在了那道厚实的门板之上,唇舌激烈地进攻挺进着,不给她一丝一毫松懈的机会。她的吻技着实青涩,甚至还不懂应该怎么回应,只得被动地在他唇舌的带领下轻轻颤抖着,闭上了眼睛,只觉得这辈子心脏好像都没有跳动得这么快过,连她方才一路疾奔到陆君炎家时也没有这样的快。传说中的“心动”难道就是这样的滋味?身子几乎软成了一滩烂泥,全靠他的手还托着她的腰肢,才不至于就这样顺着门板滑落下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的大脑已然一片空白,近乎是凭借本能地来回应着他热烈而温柔的吻,几乎快要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也忘记了他们究竟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原来跟喜欢的人接吻是这样的滋味么?她有些恍恍惚惚地想着,只觉得自己好似整个人都缩小了不少,被他包裹在掌心之中,无论如何都逃不开他的五指山。似乎是将她的甜美享用翳足,陆君炎这才放过了她的唇舌,转而将唇瓣贴上了她那早已然灼烫不堪的玲珑耳珠,温柔地说道:“北歌,答应我,相信我,我除了你以外,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安北歌身子轻轻地一颤。他是知道自己是在在意什么的,他一直都明白。“北歌……”他的声色有些发哑,却依旧坚定:“从此以后,把心给我,放心地给我,好吗?”
安北歌只觉得好似一股细细的电流穿梭过五脏六腑和四肢,让她整个人都好似处在欢欣的巅峰,却又像是在悬崖边缘一般,摇摇欲坠。她知道,自己此刻的选择,决定的是自己的未来,究竟是如从前一般面临着一片平坦大道,还是将自己置于万丈悬崖,看到好风景的同时,也面临着粉身碎骨的危险。她应该怎么选择?安北歌沉默了好几秒钟,他便也耐心地等待着,终于听得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轻轻说道:“……好。”
哪怕前方是万丈悬崖,但他便是属于自己的好风景。听到她回答的那一刻,陆君炎只感觉自己的心脏也好似被人捏了一下,而后松开了。即使他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便已然足够确定她对于自己的心意,却没想到等她开口的这段时间里,他还是紧张了。察觉到自己的不稳以后,陆君炎也难免在心中嘲笑自己:都已经快要到而立之年的男人了,怎么到了她面前,就像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子一样?可是偏偏她便是这样有魔力的,任凭他往日里再被人怎么说“端稳持重”“少年老成”,最终到她面前,都还是被打回原形,万劫不复。当然,这些话,他是万万不会跟她说明的。陆君炎突然用力地抱起了她,将她放到那张昔日他们同睡的床上。安北歌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似乎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紧张她的几乎不敢动弹。他的呼吸,就在她的头顶,细细密密的,每每拂过她发端,都无端端使得她心尖儿猛地一颤,泛起一种奇异的感觉来。她紧张得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只能静静地任由他“处置”。他温热的气息自她的头顶,移到她的耳边,他轻咬着她的耳垂,道:“北歌,你放心,你担心的事情永远不会存在,虽然我现在没有办法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我向你保证,不管从前还是今后,我都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说完,他温润的唇覆上她的唇,一瞬间,犹如火山爆发,周遭的一切都像被火焰吞没一般,一片灰烬,唯有他的唇那般真实,散发着他独有的味道。她瘫软的身体连一丝挣扎的力气都没有,黑暗中瞪大一双星眸,不知该作何反应,心脏因为这句话,这个吻紧张得都快要停止跳动了……她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向来是横冲直撞地闯过来的,凭借的便是那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如今在感情上,她又怎么能够前瞻后顾,畏首畏尾?哪怕有太多的未知,哪怕有太多的不合适,只这一次的机会,她也想要试试看,想要试试全心全意地去相信一个人,认认真真地去爱一个人的滋味。唇与唇的碰触越来越深,身体与身体的磨蹭越来越紧,他的舌尖撩过她火热的唇,让她彻底失去了理智,双手放肆地缠上他的颈项,生涩地回应着他,虚软的身子毫无抵抗地沉沦。痴缠的吻,痴心的情,多少日子的期盼,今日真心相见,才明白真情已入骨髓,他倾身将她压在床,越吻越迷乱,越吻越狂热。他的手抓住她的手扣在一起,他滚烫的双唇在她身上四下点火,令她浑身一颤,不禁一声轻吟。陆君炎似乎受到了鼓励的信号,轻柔的剥掉了她的外套,沿着她优美的曲线一路下滑到腹部,含糊地问:“可以吗?”
“……”安北歌睁开眼,四目纠缠,他的目光一片混浊,呼吸越来越急促。可以?不可以?这种问题,她怎么好回答?嗡嗡……嗡嗡……就在安北歌纠结该如何回答时,她突然被震动之后熟悉的铃声,惊醒了,如同一个欲.火焚身的人,被突然浇了一盆冷水。她猛的推开陆君炎,低头掩饰自己一张红的能滴出血来的脸,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她原本还以为是安妈妈见自己迟迟不归,担心所致才来的电话。结果,掏出手机以后,却发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联系人是“曼曼”。苏曼?安北歌纠结地拧起眉头来,有些不可思议。现在可是凌晨三点钟,苏曼还是个待产孕妇呢,怎么会挑在这个时间给自己电话?安北歌心中满是疑惑,却还是马上接了起来:“曼曼?”
未等她主动询问,电话那端已经传来苏曼那虚弱的声音,与往日里那活泼明快的语气截然不同,只断断续续地说道:“喂?……北歌,你能不能,能不能过来一下……我肚子疼……好像……好像要生了……”不是说预产期是半个月之后么?怎么现在就要生了?“肚子疼?”
这对于一个孕妇来说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安北歌有些惊恐地倒吸一口凉气,只忙询问道:“是撞到哪里了?还是……”“在家……在家不小心摔了一下……现在好像……好像有流血……”说到这里,似乎是阵痛所致,苏曼吃痛地深吸了一口气,勉力说道:“我亲爱的不在,家里……家里没人……所以只能打电话给……给你……”从来没有见过好朋友这样虚弱的样子,安北歌紧张地连握着手机的手都颤抖起来,只当机立断地问道:“你现在还在家里是不是?我马上过去!曼曼,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就到!”
挂断了电话,陆歌睡得正好,陆君炎不便把他叫醒,只是匆匆吩咐了家里的女佣,便和安北歌二人风驰电掣一般地驱车往苏曼家赶去。幸而如今是凌晨时分,路况并不拥堵,车子一路畅通无阻,然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安北歌却还是着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只频频转头望着陆君炎,满心期望着他能够将车开得快一些,再快一些,好能够马上到苏曼的身边。思及于此,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知晓这个紧张的时候更不能吵开车的人,这才死死地咬着泛白的下唇,拼命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沉默着不发一语。陆君炎自然感受到了她求救一般的目光,只空出一只手来轻轻地握了一下她放在双膝上那紧攥着的拳头,自车内后视镜中平静地与她对视了一眼,温和而坚定地安抚道:“没事的,我们很快就到了。放心,你朋友不会有事的。你朋友现在最需要的是你,你要镇定一点。”
“我知道,我知道的。”
安北歌哆哆嗦嗦地道了一句,忽然又在车座上打了一个激灵,好像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一般,急急忙忙地从口袋里头掏手机:“我……我现在打电话叫救护车。”
陆君炎打转过方向盘,无波无澜的目光平视着前方,语气也出奇的平静,无端端沾染上了一种让人情不自禁信任的奇异魔力,恰到好处地安抚着她此时此刻慌乱无措的心:“我已经打过120了,现在他们应该也在往那边赶。”
她微微一愣,有些惊讶地以一双朦胧泪眼呆呆看着他,结结巴巴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不对、我……我怎么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