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她还是有些震惊,不止是她的容貌,还有她的气质,仿佛从骨子里散发着一种清华;今日再见,她的沉着淡定,荣辱不惊,更是令他欣赏,如果换成平常女子被丈夫休弃,不是上吊自尽,也是整天哭哭啼啼,哪能像她这么坦诚自若?不是他护短,明王抛弃小七,绝对是他的损失。对于父亲的态度,钟灵萱一点也没显示出受宠若惊,倒是其他人都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她,似乎对钟子鉴的做法很质疑。钟灵萱扬唇轻笑,“爹,既然您问我的意见,那么就恕女儿直言不讳了。”
“但说无妨。”
“爹,不是女儿瞧不起您,您自己也承认自己平庸。当然这样的大臣,在太平盛世适可生存,自古有雄才伟略的又有几人?但是父亲在朝为官多年,自然也知道仕途险恶,伴君如伴虎,一着不慎就可能性命不保,甚至还会连累家人。自古忠臣难当,总是被奸臣排挤,想要两袖清风谈何容易?如果做奸臣,就要背负一世甚至生生世世的骂名,而且奸臣大多没有好下场。既然时机不对,爹何不急流勇退,明哲保身呢?要生存并非只有仕途这一条路,种田经商皆可啊?”
钟灵萱说完这些话,钟子鉴陷入沉思,其他人则一个个眼神锐利,恨不得杀了她,只是碍于老爷的威严才不敢说话。良久后,钟子鉴感叹道:“小七,你说的对,仕途险恶,这些年爹在官场可以说是如履薄冰,尤其是庆王和明王明争暗斗,拉帮结派,一个不慎就满盘皆输,可是哪个也不能得罪,哎……”对于小七说的,他是身有感触,这些岂是那些无知妇人所能了解的,这些年来他虽然没做出什么贡献,但是却也一直艰辛的跋涉,岂是一个累字所能表达的。原以为没有人可以理解自己,没想到真正能理解他的竟然是小七。说不出是心酸还是苦涩。“爹是放不下么?”
人的一生追求无非名利二字,说的轻松,做起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钟子鉴摇摇头,看了一眼厅堂里的妻女,无奈道:“爹这一辈子无能也就算了,只是钟家祖辈一生戎马为东越立下汗马功劳,为我们钟家争的荣耀,才有我们这些后人的福泽安康,咱们钟家世代为官,如果到了我这一带中途落寞,落得个卸甲归田,让我死后怎么见列祖列宗啊?”
钟子鉴垂首顿足,自责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