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觉得谢源怕是有自寻短见的想法。谢源解释道:“大人,这是小女谢芷鸢的发簪,今日她托她堂兄来看我,怕我思女成疾,故而留下发簪以慰思念。”
曹迁闻言,心中咯噔了一下。谢芷鸢?谢芷鸢不是已经被害了吗?既然被害了又怎么会托堂兄来探监?于是忙问:“谢源,你可不要欺骗我,你确定今日来的人是你的侄子,你确定是你女儿谢芷鸢托付的?”
谢源被曹迁这么一问,有些茫然,中丞大人何意呢?怎么那感觉好像他一眼就看穿了我在说谎。是啊,那年轻人确实不是我的侄子,可是女儿确实是我的女儿啊!这梅花簪没错啊!“敢问大人,此……此话何意啊?”
谢源不解地问。曹迁见此情景,便知谢源还不知道他女儿谢芷鸢早已不在人世了。他叹了口气,欲言却又止,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曹迁在调查谢源时得知,他妻子生下一女,待女儿长至七岁,便病逝了。此后谢源再无续娶,因此膝下就这么个女儿。现在这唯一的女儿也遭遇了不测,谢家就只剩下他孤身一人了。青年丧妻,中年丧女,即便案可翻,但人生也很难再翻了。“你与你那‘侄子’有说了什么跟案件有关的事情吗?”
曹迁转移了话题,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谢源坚定地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好……好……”曹迁有点同情地看着谢源,真相如鲠在喉,却又没法说出口,他是真的怕,怕谢源接受不了,拿这簪子寻了短见。到时候即便翻了案,也于事无补。更何况,谢源还是茶船走私案关键的人证,一旦他出事了,岂不是遂了某些人的愿,届时调查起来可能就复杂了。曹迁随后又将狱卒老欧叫至一边,悄声嘱咐,让其好生看着谢源。老欧得令,连连点头。他原本想叫人收了那只簪子,但又恐谢源起疑,于是最终还是留下了簪子。沐府。如果说曹迁是个大工作狂,那么沐长风就是个小工作狂。朝廷给了五天长假,他却一刻都没闲着。此刻,他叫人从集市上买了一头开膛破肚的猪来,将猪的后腿绑了,倒挂在花园中的一棵大树上。那猪头朝下,脚朝上,眼睛眯着,嘴巴张着。离那猪十步开外的地方,放着一堆兵器,什么斧钺钩叉,什么刀枪剑戟,应有尽有。一旁的下人们,一脸迷茫:少爷这是要干嘛?这么多兵器。是要拿来杀猪的吗?只见沐长风拿了一把刀,先掂了一下,接着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刀拉在了猪的背上,马上一道清晰可见的刀口出现了。众人面面相觑:少爷这个杀猪有点特别啊,这一刀过于随意。接着沐长风又换了一把斧子,还是一个箭步上去,“唰——”的一拉,猪背上出现了第二道口子。众人更加看不懂了:少爷大概是花式剐猪吧。就这样,沐长风在一众下人异样的眼光中,把一边的兵器挨个在猪身上划拉了一遍。那猪的背部横横竖竖撇撇捺捺的伤口,看上去——有些变态呢!怎么看都觉着干这事的人心理不正常。“不对。”
“这也不对。”
“不像,不是那么回事。”
“这个像……这样看又不像了。”
沐长风凑近了,看着猪背上的伤口,自言自语起来。下人们在身后开始不安了:这是怎么了,少爷该不会生病了吧?“都不对啊……”沐长风查看着一个个由不同的兵器制造的伤口,最终失望地摇了摇头,“唉,算了,把这猪解下来,交给府上的庖厨,乘着今日炊熟,把猪炖了吧。”
众人闻言都舒了一口气,少爷终于歇停了。在看那猪,体无完肤啊,估计它自己都不曾想,死了还要被人虐尸。一个家丁问:“少爷,是要红烧还是清蒸还是?”
沐长风擦了擦手上的钩子,想了一下,“嗯,红烧吧,叫庖厨多放点酱料,入味一点。到时候,你们大家都分一分。”
家丁们抬着猪,喜滋滋地往厨房而去。不错,寒食节前还能吃上红烧肉,美事一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