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折腾的够呛,紫菱被蓝衣折磨不说,小男婴也哭醒来好多次,基本上没怎么好好睡过,反倒是蓝衣,在那闭着眼睛睡觉,也不知道是抗干扰能力强还是故意,就那么一睡到了五点,而后在看紫菱困的抱着小男婴要合上眼皮子的时候偷偷吻了一下紫菱,就那么跳出了窗外,消失在了黑暗中。
紫菱等天亮后,又喂了一次小男婴奶粉,哄着他:“毛毛,今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哈,不知道你妈咪在哪里,要是知道的话就好了。”紫菱皱着眉头看着毛毛有点呆呆的喝着奶,心里有点难过,为什么要把这么小的婴儿抛弃呢?
她对照顾孩子毫无头绪,自己车上也没有适合婴儿的车椅,无奈,她只得出了小区的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就这样去了k市的第一市医院。这个地方她当然来过,而且不止一次,因为她就是在这里被检查出怀了蓝衣的小孩子的,真是再也熟悉不过。
接待她的是儿科的医生,姓刘,叫刘丽萍,是个不苟言笑的医生,动作麻利,准确,很快经过一些基本的诊断以及用了医疗的仪器为毛毛检查了身体,她将一份报告单交给了紫菱,紫菱拿过去看到上面都是各种奇怪的数字,她问刘医生:“这个我看不懂,您就告诉我孩子有没有什么毛病吧?”
刘丽萍医生一脸的严肃让紫菱紧张,她说:“没什么大的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不等刘医生说完,有点紧张的紫菱马上脱口而出,希望这个孩子千万不要有什么问题啊,不然真的好揪心的。
刘医生说:“这个孩子似乎有点脑瘫的症状,不过也不是很明显,还是要过段时间再来检查的。”
“什么?”紫菱愣了一下,看看怀里的毛毛,有点不敢相信,不过看上去毛毛的眼神确实呆呆的,好久都不动一下,蛮奇怪的。
听蓝衣说毛毛是缺了魂魄,可是医学上又不会有这样的说法,自然会被诊断成别的症状,这也是有可能的。紫菱的心里不是滋味,就答应着说:“谢谢你,医生,那您看下个星期我是不是再来一次呢?”
刘医生点头,说:“是的,您最好再来带孩子检查一次。”
抱着幼小的毛毛出了医生的办公室,紫菱感觉带孩子真是不容易,接下来她还是得找蓝衣帮忙找找这孩子的魂魄才行,或许,下个星期来查的时候这孩子就没有问题了。
紫菱并不知道,肚子里的小家伙已经有点闷闷不乐,在那沮丧的耷拉着小脑袋,有点生气,因为今天忙碌的紫菱将心都放在了毛毛的身上,就连平常习惯性的和小家伙打招呼都忘记了,小家伙又愤怒又伤心。
啊,这个女人,真是一个健忘的女人,小家伙转了两下耳朵,困的再一次打起了呵欠,小手捂着小嘴巴,眯了大眼睛在羊水里开始飘荡。
虽然带着毛毛在儿科,不过儿科在妇科的一旁,挨得挺近,她要下楼的时候,在墙角蓦地看到一个小男孩,有点吃惊,这个小男孩她见过的,第一次任心洁带她来检查胃病的时候她就在走廊的拐角看到过。
没想到今天居然又看到了。
那小男孩趴在墙角边,似乎在面壁思过,看上去孤零零的,又带着一股阴森森的感觉,让人看了既心疼又害怕。
“你……在这里做什么?”犹豫了两秒,紫菱还是停了下来,抱着毛毛问小男孩。
这时候路过一个女人,看见紫菱在和空空的墙角说话,忍不住看了紫菱一眼,紫菱也看向那个女人,那女人的眼里又是惊讶又是鄙夷,或许心里在觉的紫菱是个神经病外逃的人吧,就那样匆匆闪过去下楼了。
小男孩站起来转过了身子,抬起头看紫菱:“是你。”
他的眼神里有一种哀愁,对紫菱说:“我在等妈妈。”
“妈妈?”紫菱奇怪的看看四周,又问小男孩,“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小男孩眼里闪过一丝愤怒,倔强的说:“那我也要等妈妈!”
紫菱知道小男孩生气了,忙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你妈妈在哪里,长什么样子,我或许可以帮你一起找啊!”
小男孩忽然就那么低下了头,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这孩子死的时候得多早才会记不住母亲的模样呢?紫菱心里揪紧起来,看着这个眉清目秀的孩子,愣了两秒,才问:“你什么时候和妈妈分开的。”
小男孩摇摇头,说:“不知道,反正我看外面的树木开花已经有四次了。”
那应该就是四岁了吧?紫菱打量着眼前这孩子的模样,猜测着,难道是幼儿的时候病死的?又问小男孩:“你怎么死的?”
小男孩忽然流下来眼泪,摇摇头,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蹲在了那里,显的十分的痛苦,看的让人特别揪心。
或许,对于他来说那一定是一场极为可怕的痛苦的灾难吧!紫菱不忍心再问了,心想这孩子在这里等了四年都没有等到妈妈,而且还早就不记得妈妈长什么样子,他哪里能等的到呢?就对他说:“要不你跟我回家吧?”
小男孩抬起头来,一脸的泪水,看着紫菱说:“可以吗?”
紫菱蹲下身子来,腾出一只手来,抹去了小男孩的眼泪,说:“当然。”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男孩忽然站起来,对她说:“我还有一个妹妹,我可以带她去吗?”
看着那充满渴望的眼神,紫菱又是惊讶又是心疼,便答应了,小男孩马上拉住了她腾出来的一只手,说:“我妹妹在那边玩,您和我一起去找她吧。”
两个人到了走廊的一边,小男孩忽然带着她走近了一个女士用的洗手间,而后喊了一声:“丫丫!”
一个比他年龄更小的小女孩忽然从里面的厕所跑出来,穿着白色的小裙子蓬蓬的,一头蘑菇造型的头发,眼睛扑闪着,愣愣的看着小男孩。
“哥哥。”这个叫丫丫的小女孩站在原地不解的看着小男孩。
小男孩对紫菱说:“这是我的妹妹,我们就是在这里认识的。”
紫菱点点头,看向那小女孩,对她招招手,说:“过来。”
那小女孩怯生生的又带着一点冰冷往后退一步,似乎恐惧又抵触不已。
小男孩上前拉住了小女孩丫丫的手,对她说:“别怕,阿姨是带我们回家的,以后咱们就有家了。”
“家。”小女孩似乎听了很开心的露出一个笑容来,马上和小男孩走了过来。
“啊哦。”这时候紫菱怀里的毛毛忽然叫了一声,紫菱哄了一下,说:“我们就要回家了,乖哈,不哭的,毛毛。”
忽然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孩子,紫菱还真是有点手忙脚乱的,不过她想到小男孩和小女孩都是魂魄,不免担心,问他们:“你们不怕光吗?”
“我们不怕。”小男孩坚定的说,“就是没有地方可以去,所以才待在这里的。”
原来魂魄和魂魄的性质也是不同的,既然不怕光,那就好多了。紫菱说:“那我们就回家吧。”
紫菱又跑了一趟母婴购物店和超市,买了些毛毛要用的日常用品,至于两个小魂魄,则一路跟着,虽然也很喜欢那些可爱的东西,可是却不能拥有,这让他们小伤感了一下,紫菱也感觉难过,只好安慰他们回家再好好的玩。
总之一上午就在逛街中过去了,单位的人打电话过来,她也少不得要解释要请假,毕竟多了一个孩子两个小魂魄,还真是有点忙的应付不过来。
她没办法,只能先请假一个月,毕竟照顾婴儿可不是闹着玩的,哪里能去上班,分分钟钟都忙的要切腹的节奏啊,又不能请保姆带,这真是自己孩子还没有出生,就赶着先过起了当妈妈的生活了啊!
回到家总算松了一口气,搬进来一堆的东西,这也真是难为了紫菱和热心的司机,紫菱心想有个男人果然好,还可以当免费劳动力,再想想蓝衣,心塞啊,他倒是很有力气,不过只能夜里出现,救不了急!
两个小魂魄到了家里左看右看,一开始还很拘谨,到后来就已经欢呼雀跃了,来来回回在屋子里跑来跑去的,高兴的问这个问那个,倒是让毛毛很好奇,哭的也少了,看着两个小人儿呆呆的。
紫菱坐在沙发上休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感觉有点累,不能收拾新买回来的东西,只能看着孩子们跑来跑去的,自己抱着毛毛笑眯眯的,倒是蛮温馨。
“我们晚上睡哪里呢?”小男孩忽然奔过来伏在紫菱膝盖上问。
紫菱一愣,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啊,我没有名字,妹妹叫我哥哥。”
“你想说你就叫哥哥吗?”紫菱摸着小男孩的脸,有点心疼的微笑。
小男孩不好意思的问:“那你可以给我起个名字吗?”
紫菱点头,想了想,说:“叫牧野好吗?”
小男孩说:“好啊,对了,阿姨还没有说我们晚上睡哪里呢。”
这个牧野还真是很执着呀,紫菱摸摸他的小脑袋,说:“你们可以和我一起睡在床上哦。”想想要和两个小魂魄睡在一张床上也是醉了,不过早就习惯和蓝衣这个粽子睡在一起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只不过,要是和小家伙们一起睡觉,蓝衣可就……没有床位啦!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忽然响了起来,紫菱不得不起身,抱着毛毛,身后跟着两个小家伙,她看了一眼猫眼,当看到来人的时候,顿时吓得脸色都发白了!
怎么……怎么会是……紫菱的手抖起来,几乎没有勇气去开门了。
“阿姨,我帮你开门吧!”小男孩见紫菱愣在那里,反而勤快的去两手抓住了门的把手,往下一拉。
“别啊——”紫菱出声阻止,可惜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