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颗扣子。顾霆州剑眉微微蹙起，等到第二颗、第三颗扣子被解开的时候，顾霆州猛地抓住林晚瘦削的手腕。握住的瞬间，顾霆州的心也跟着空了一下。这手腕细得仿佛他稍稍一用力便能够扭断。冷眸看向林晚的小脸，后者眼神倔强地与顾霆州对视，嘴角扯开一丝温婉的笑容。“交易，可以吗？”
交易。从前顾霆州最喜欢跟她提交易，玩所谓的“游戏”。可如今这两个字从林晚嘴里说出来的时候，顾霆州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你有什么资本，配和我提交易？林晚，是我太纵容你，让你觉得你有很大的筹码，是吗？”
顾霆州说着，顺势将林晚甩出去。林晚毫无预防，身体摔在了沙发上。沙发不硬，但也不算很软，加上顾霆州的力道不算小，这么一甩，林晚亦是有些晕头转向。顾霆州起身，将自己的扣子扣好，眉头却是一刻都没有舒展开。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林晚，仿佛上帝在俯瞰渺小的众生。他的神情仿佛充满了厌恶：“林晚，你这半死不活的模样，真让我恶心。”
“没有小晟，我大概已经是个死人了。”
林晚嘴角绽放出苍凉一笑。“求我什么？”
顾霆州话锋一转，速度之快让林晚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林晚坐直了身子，抬手拂了一下散落的发丝，开口：“我想，每天都去陪小晟，盯着他吃药，直到他身子好转，可以吗？”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让你如愿以偿？”
林晚轻咬下唇，硬着头皮开口：“我说过，如果没有小晟，我也活不成了。”
“林晚！”
顾霆州咬着牙一字一字地叫着林晚的名字。冷气仿佛从顾霆州的身边散开，冷冽，肃杀，让人不轻易靠近。“你是觉得，我会珍惜你的贱命吗？”
林晚仿佛在顾霆州的眼神里，看到了熊熊的怒火。怒了，又如何？她还是要为了林晟，争一争的。“我的命是你救的，有资格陪你玩游戏的人，应该不算太贱，顾霆州，你也没玩够，不是吗？”
“好，很好！”
顾霆州笑了，笑出了声，或许是被气笑的。好在，顾霆州答应了林晚的请求。随着病房门被狠狠关上，林晚便知道，自己赌赢了。顾霆州，很惜命，怜惜林晚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