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这脸色和走路的形态就知道,绝对是感染疟疾了。这个病太折磨人,又是发烧又是腹痛又是拉稀的,如果没人照顾……季枫当即决定跟傅总说一声。但傅砚辞现在正在酒店会议中心开会,而且,他不确定他到底还要不要管南小姐。思索再三,斗着胆给傅砚辞打了个试探电话。“傅总,医生说是疟疾,很严重,得办住院。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毕竟是日日跟着他的助理,平时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傅砚辞还是挺关心他的。“少废话,不必着急回来,医生让住就住……你要是自己不行的话,我过去一趟。”
正合季枫的意,“那不是影响你工作了?我自己撑一撑可以的~”傅砚辞在电话这边皱眉,觉得季枫完全拿他当周扒皮看了。“你今天废话连篇!找个地方待着别动,等着!”
很快,身材颀长,西装笔挺,沉稳贵气,跟整个医院气场格格不入的傅砚辞出现在了医院走廊。季枫演得极好,感觉都快病死了,傅砚辞把资料接过去,亲手给他办了住院。到住院部,护士给发了床被子,带着他们去找空病房。季枫走到南筱病房门口,突然扶着门走不动了。“就这里吧,肚子实在太疼了,急着上厕所傅总。”
傅砚辞用流利的英文跟护士沟通,护士说。“这间满了,前面几间都满了,不过要实在疼得受不了,可以暂时进去借用下厕所。”
话音落,季枫冲进了病房。傅砚辞单手拎着充满酒精味的被子,皱着眉在门口等了约莫两分钟季枫才出来。神色古怪得跟见鬼了一样。“傅总……”傅砚辞觉得他一身怪味,眉毛皱得更深了。“拉裤子里了?”
“……没有!”
“那还不赶紧走?苦着脸干什么?”
季枫给他指南筱的病床:“不知道是不是我病得出现幻觉了,觉得那人好像南小姐,傅总……”傅砚辞脸色更沉了。这是在遥远的南非,而且是在医院,南筱怎么会在?可还是下意识往里看了眼。她住中间的病床,正在明亮的白炽灯下,就那么仰面躺着睡得正沉,脸色惨白,鼻梁高挺……真的是南筱!傅砚辞瞳孔瞬间收紧,把被子往季枫怀里一塞,大步走了进去。站在病床前居高临下,仔细再看,还是她!短短二十多天不见,她怎么跑南非来了?而且还是独自一人,把自己搞这么憔悴!傅砚辞下意识就想叫醒她问问怎么回事,但触及到她手上正扎着的针管,忍住了。“护士小姐,麻烦问一下,她什么时候来的,生什么病了?”
护士一看肤色,一个地方的人,“疟疾,刚进来,你们是朋友?”
傅砚辞:“是。她是我女朋友。估计怕我担心,没把生病的事告诉我……请你帮帮忙,让我们住一个病房好吗?”
傅砚辞动用钞能力买了间单独病房,季枫住到了南筱隔壁床。安顿好二位病人,见南筱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傅砚辞决定出去一趟,亲自给他们准备中餐。季枫怕南筱醒了突然看见他觉得突兀,吓着她,故意很大声的用中文跟朋友打电话聊天。南筱睡梦中听见了个熟悉的男声,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还以为同事来看她了,费力睁开了眼睛。结果一眼看见了隔壁病床上,穿着病号服,正朗声打电话的季枫。怀疑自己在做梦,或者是出现幻觉了,怎么会在这儿看见傅砚辞的助理?还没待她眨巴眨巴眼睛重新看,季枫一下挂掉电话,假装惊喜的从床上跃了下来。“南小姐?好巧!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你!”
“不记得我啦?我是傅总的助理,季枫啊!”
这下南筱想不认清现实都难了。“季特助,你怎么也在这里?你这是,你也生病了?”
闻言,季枫赶紧做柔弱状,用手扶了扶额头。“是,我也生病了,得了疟疾。集团最近在跟这边的公司谈项目,我是来出差的,刚落地就病了。南小姐,你是一个人吗?为什么跑到这里?”
远在万里外的异国他乡住院居然能碰到熟人,南筱很感慨,便把大致情况跟他说了。季枫看她嘴唇干得都裂了,扶她坐起来,喂她喝了些热水,然后劝她。“得吃饭。只有吃饭才能增强抵抗力,你这两天两夜没吃没喝,神仙也招架不住啊。等着,我让人给你送点东西过来。”
可南筱哪里好意思。她不远万里躲到这来,就是为了避开傅砚辞。虽然今天并没遇见他,但他助理的光也不好沾。“不用了,我不饿。”
季枫强势道:“不饿也得吃,不然你什么时候能好?万一治不好……在异国他乡做孤魂野鬼,阿姨能安心吗?”
说完,他假装发了消息,让南筱等会。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不知过去多久,门口人影一晃,高挺英俊的傅砚辞,穿着笔挺的西装,拎着俩保温桶走了进来。南筱没想到他也来出差了。条件这么落后的鬼地方,他居然会亲自来!季枫也不早告诉她!每次狼狈的时候都逃不掉被他看见的命运,真见鬼了。好希望自己会隐身,可此刻,她连拉被子起来盖住自己的力气都没有。目光对上,见南筱眼里有错愕,有尴尬,有逃避,有不开心,唯独没有惊喜,傅砚辞的心又沉了几分。季枫见俩人间气氛不妙,急忙出去圆场。“不好意思傅总,辛苦你了,还要你亲自给我送饭。那个,你说巧不巧?南小姐也在这住院,而且我们俩还隔壁床。”
“南小姐,你也好久没见傅总了吧?没想到偶然来这一次还能遇见你,好有缘分哈哈哈。”
南筱承认她和傅砚辞是有些孽缘在的,不然来非洲住个院都能碰见。早知道躲到这也没用,她就不来了。季枫说完,见南筱垂下了眼皮,根本不想跟他说话,傅砚辞两步走到了床边。他极力压着怒火:“舒清韵安排你来的?来做什么?就你一个人?来多久了?”
南筱不想回答,只想提醒傅砚辞:二十几天前你说过的,那是最后一次。傅砚辞问完,盯着她颤动的睫毛,微微张开的嘴巴看了几秒,南筱始终不给反应,将保温桶重重往桌上一放,拉开床边的椅子坐了下去。“舒清韵真是不怕摊上人命官司,蠢得要死。”
“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把你调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