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这是世家豪族熏陶出来的继承人或是优质后辈早已刻在了骨子里的东西,不独你是如此。”
“这样做有错吗?父母家族悉心教导了我,若没有邹家,便没有我邹文韫,我若不顾家族利益,一意孤行,岂非自私自利?”
邹文韫反问。“既有如此觉悟,那么从一开始,你就不该给自己对别人动情的机会,将一切苗头扼杀在最初阶段,循规蹈矩地走你该走的路。”
邹文韫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可是感情这东西来得悄无声息,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放不下舍不掉了,以至于一错再错。不过,听完空离这番话,他想,他已经没必要非求那个不一样的答案了。眼前这人,冠着君子之名,却分明是个理智得有些冷漠的人。他口口声声说他看重家族利益,但事实上,如他这般清醒理性的人,才最懂权衡利弊。这样一个人最难动情,如此,又怎会落入他这般的境地?他的问题问其他人可以,问眼前这人,没有任何意义。两人出了林子,来时拴在林边的马还在原地。“过了前面的小路便是官道,我见邹二郎意识清醒,这后面的路应当不需要我陪护了。”
空离的态度又切换回了清雅公子的温和客气。邹文韫朝他看去,这人面上含笑,如芝兰玉树,若清风明月,一如传言中那般儒雅温润,方才那淡漠疏离的姿态仿佛只是他的错觉。“多谢空离公子这一路护送。”
邹文韫骑上马,朝他抱了抱拳,然后扬鞭而去。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空离的话让他看清了事实,也明白了很多道理。他做了邹家这么多年的好儿孙,突然也想任意妄为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