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何况唐家这次既然选择了走歪门邪道,便只能一走到底。至于那背后的玄师还能想出什么法子,这也是姬臻臻所好奇的,她便等着看了。“算了,不提这些晦气事了。臻臻,我今日带了谢礼来,你快瞧瞧喜不喜欢。”
姜绾妤来得最早,谢礼早便备好放在隔间内。一幅画技精湛的山水画,还有七八本书。姬臻臻虽不懂画,却也瞧得出来,这幅画画得极好。“是清河居士的画。”
李兰瑶惊喜道,知道姬臻臻可能不清楚,便解释道:“清河居士是咱们当朝非常厉害的画师,不仅擅长画山水景色,还擅画人,曾经进宫给先皇和太后画过小像,当时受宠的几位妃嫔也都入了他的画。只是后来清河居士寄情山水,燕京世家贵族们遍寻不到,想求一幅画难如登天,于是他曾经留下的那些画变得极其珍贵。没想到绾妤竟也有清河居士的画。”
清河居士的画都是二三十年前留下的,这些年少有新画流出,也不知绾妤这画从何得来,但绾妤既然能送给臻臻,那就说明这幅画她拥有绝对的支配权。姜绾妤赧然一笑,“没想到竟连瑶瑶也骗了过去。这并非清河居士的真品,而是一幅赝品,出自潦倒公子之手。”
李兰瑶自然知道潦倒公子的大名,闻言吃惊不已:“潦倒公子不是写书的么,作画竟也作得这般好?”
姜绾妤道:“潦倒公子以写书出名,但鲜少有人知道,他的画技亦是一流。这幅山水画当年流入我祖父手里,我祖父竟也没认出来,以为是清河居士的真品,直到后来打探到真品在他一位同僚手中,才知这幅画是赝品。”
说及此处时,姜绾妤指了指画中的一堆乱石,“你们仔细瞧这处,可瞧出什么了?”
李兰瑶盯着看了半晌,忽地惊诧道:“这乱石下面好像还涂了一层。”
姬臻臻闻言,也来了兴致,“莫非下面还藏有字?”
“臻臻果真聪颖。”
姜绾妤笑吟吟地将拿出放到窗子边,让阳光透过去,此时那乱世下面果真就显现出一行模糊的字:潦倒公子仿清河居士。“除了这一处,其他地方跟真品一般无二。祖父知道我喜欢看潦倒公子的书,便将这幅潦倒公子临摹的画送给了我当生辰礼物。”
姬臻臻帮姜绾妤找回了自己被盗的才学,让她随便找一件值钱物件当报酬,她便真的找了一件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只看这幅画保存完好却有时常打开的痕迹便知,姜绾妤有多喜欢这幅画了。至于旁边那几本书也不是什么深奥难懂的书籍,而是潦倒公子曾经写过的全部话本。当年潦倒公子的书一出,深受年轻人的喜欢,甭管大家闺秀世家公子还是寒门书生,俱都称赞不已。一开始大家是偷偷摸摸地看,毕竟话本听上去上不得台面,读书人若是看话本被夫子知道了,定会道一句不务正业。可后来,随着潦倒公子的书越写越出彩,看潦倒公子的书便成了燕京城的一股潮流,谁若是没看过,倒显得落伍了一般。只因潦倒公子的话本写的虽是俗套的爱情故事,但故事框架庞大,层层铺垫,涉及到各种阴谋阳谋,更莫说其文采斐然,令人赞不绝口了。其中有一本书,只因男主人公是将军,竟是把兵法也写了进去!还有书院夫子看完潦倒公子的书后,赞叹对方才学斐然,有状元之才,甚至可以直接入朝为官。由此可见,这位潦倒公子的大作有多厉害。因为近几年潦倒公子再没有出过新作品,后又有许多模仿其风格的新人涌现出来,众人才提的少了一些,但只要这个名字一出,燕京城里但凡识字的就没有不知道的。姬臻臻原本不知道什么潦倒公子,但上次出去一趟,结识的书生胥子恒就是个写书的,提到过这位潦倒公子。那胥子恒对潦倒公子已是推崇至极,没想到潦倒公子在燕京城的名气更大。“绾妤有心了,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姬臻臻弯了弯眼,心情颇好。随便一句话便被对方如此郑重对待,她怎么可能不高兴。“臻臻喜欢便好。”
姜绾妤默默松了口气,她原本还担心臻臻不喜欢这礼物。姬臻臻目光落在那几本话本上,突然咦了一声,“这话本怎么瞧着是手抄本?”
眼下已有印刷术,书肆的书大部分都是印刷的,极少有手抄本,只有一些小书肆便宜收手抄书,再高价卖出去。或者有那不喜欢印刷字体的,便会专门找人手抄一本。姬臻臻想到了一个可能,神情渐渐震惊,“绾妤,这该不会是潦倒公子的原稿吧?”
姜绾妤矜持一笑,“正是,乃我机缘巧合之下所得。潦倒公子不仅书写得好,画技高超,这一手字也写得极佳。”
得到肯定答案后,李兰瑶猛地倒吸一口气,“不是吧绾妤,这真是潦倒公子的原稿?你手中居然有此等宝贝?我竟从未听你说过!”
姬臻臻笑她,“既是宝贝,自然不能大嘴巴到处乱说了。”
李兰瑶幽怨控诉道:“我是大嘴巴吗?我可是绾妤的闺中密友!”
姜绾妤连忙安抚她,“是我的错。”
“画作和话本算是两件礼物,我二取一就成,这画是好画但我欣赏不了,我便选这几本书吧。”
若话本是拓印的,姬臻臻便顺便收了,可这是珍贵的手稿,价值斐然,她便不能两件礼物都要了。姬臻臻搓着小手手,不客气地将话本子抱入了怀里。话本子好啊,话本子可以无聊时候打发时间。她一直忙忙碌碌的,还没怎么看过话本呢。姬臻臻随手翻开一本,在看到里面的字迹时,倏然一愣。这字迹似曾相识啊。潦倒公子……潦倒。嗯,听着就是个穷鬼。说到穷鬼,她府上不就有一个。姬臻臻的表情顿时变得微妙。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