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午时分,福来酒楼的生意相当红火,大冷的天里,坐在提供有暖炉的酒楼里,就着热腾香郁的菜肴,几杯热酒下肚,整个人都暖烘舒服起来。二楼的一个雅座,两名眉目清秀的小厮垂立在侧边上,室内暖意融融,淡淡酒香萦绕于鼻,铺着厚毯的榻上,摆放一方小矮桌,两名青年男子对面而坐,轻语笑晏,俱是华服装扮,仪表不凡。左边着华美红服的男子,面如傅粉,唇若抹朱,轮廓优美,五官堪称精致,一双凤目端的是顾盼流转多姿,他若看过来时,仿佛含情脉脉欲与你互诉情衷,一不小心就能令人心神迷驰。右边的男子生得又是另一种丰逸神朗,一方优雅天然而成,一袭洁净锦袍外松内紧,如琼枝一树,栽种在青山绿水之间,尽得天地之精华;又似昆仑美玉,落于春暖花开之中,温润而散发着淡淡华彩。笃、笃,敲门声响起,“少当家,属下玄黄。”
“进来。”
红服柔美男子放下酒杯,姿态慵懒地斜靠在榻壁上,侧头轻笑道,“好消息来了。”
白衣温雅男子往后靠去,伸直了双腿搁上榻面,随意而不失优雅。走进来一个体格高大的男子,着修身蓝服,带着股干练而内敛的气质。他拱手向白衣男子一礼,看向红服男子道:“少当家,属下这几天一直暗中盯梢,唐大人的马车停在满格大街背后的巷子里,住着两个小男孩,一日两餐由叶府的丫鬟送饭过去。不过,刚才那位叶府小姐也出来了,他们把马车里外观看仔细,不知在寻什么。”
“呵呵,靖丰,那小姑娘在帮你积德啊,有趣啊有趣。”
红服男子轻言一笑,仿若红莲一朵盛开,绚烂夺目,满室生辉。白瓷酒杯在修长白皙的指中缓缓转动,白衣男子扬起一抹温雅笑意,恰似那满树梨花一夜绽放,如雪般纯净,又沁着丝丝缕缕的微温。这两人随意一缕的轻笑,一个灿若红霞,一个洁如云絮,红白相映,各有千秋,照得满室光耀夺目,两名小厮及那名属下,均是看得瞬间失了神。“文定县令的二千金,据说自幼呆滞不受宠,我现在不得不怀疑,这消息的真假。靖丰,要不要把她家的祖宗都查个清楚?”
后一句,明显带着调侃的戏谑之意。白衣男子轻瞟一眼,温温地说:“你要有兴趣,尽管查去。我现在只想知道,她翻找什么?那两个孩子又是什么人?”
红服男子就看向叫玄黄的属下,“听到了?都跟唐大人讲讲。”
玄黄道:“那两名小男孩是流浪孤儿,无人知晓他们身世。至于叶家二小姐在寻找什么,要不多久就会有结果。”
他话音刚落地,又响起敲门声,和先前所敲如出一撤。这次进来的同样是身着蓝服的男子,个头儿瘦长,面目清冷,眼神如犀,向上位二人拱手一礼,禀道:“少当家,叶家二小姐寻找的是唐大人的身份来历,似乎已从马车上寻知答案。”
惊讶,从二人脸上一掠而过,能从马车上寻找线索并推断,可见这叶家二小姐不但不是呆滞,更可能是一个藏拙不露的绝顶聪明女子。几乎是同时,二人眼中泛起一丝狐狸般的狡猾与兴趣。“玄黄、墨子,继续暗中盯梢,随时来禀报。”
白衣男子思索道:“如果我没记错,工部下有个叫叶远泓的,莫非是这叶家二小姐的亲大哥?”
“我商你官,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红服男子忽然坐起身道,“靖丰,今年的花灯诗会,你是我邀请的嘉宾,你要准时到啊。”
“颜亮,你没事搞什么灯会诗会,什么时候你也学了那套附庸风雅,还是伯父伯母在变相地逼你在那天挑选美女早日成亲?”
红服男子打着哈哈道:“怎么可能?我颜亮可是堂堂四雅君子之一,要娶亲还不是手到拈来的小菜一碟。我是商人嘛,当然要搞一些噱头推广推广我们振丰书局了。倒是你啊,你家老太太恐怕又开始念叨你了吧?哈哈哈,不然她大老远跑文定寺上什么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