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召集了所有兄弟姐妹,谢夫子主持大局。
“那日旭哥几个挨打的事我也在旁边,你们觉得打重了,今儿有些事必须让你们开开眼界。有些事连好奇都不应该,好奇就是错。”
“我知道你们不服气,为什么我会赌,别人却不能看一眼,过了今日我也不会再赌了,有些事不应该就是不应该,不能有侥幸心里,旭哥几个好奇是我的责任,我没给弟妹们开个好头,挨打不冤。”
李玉叹口气,这次真的明白,好家长对孩子的影响力有多大,怪不得父亲一向严厉,以身作则,也是给孩子们一个榜样。
“你们不是都好奇么,我就让你们看看为什么不能沾。来吧,今儿是谢夫子同意你们玩,都可以过来玩玩,咱们来赌钱,用你们的零花钱就行。”
“我请了赌坊的人来给你们上一课,我可是求了人家好久才答应的,这是泄密,你们可得感谢人家。”
李玉旁边还站着一个精壮的汉子,低眉顺眼也不吭声。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动,李家家规从来不是玩笑,棍子上身就知道有多疼了。
今儿旭哥许阳也在,椅子上垫着厚厚的软垫,屁股还疼着呢。
“我第一个来。”
许阳站起身,回头,“我是市井长大的,我爹娘死后我就成了孤儿,乞丐我都做过,我啥都干过。我知道赌徒什么样,是我没拦着旭哥,是我的错,今儿我必须让你们知道赌徒有多可怕。”
“阳子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旭哥低着头都不敢看姐姐。
“来吧,大家若有兴趣可以一起玩,错过今儿想玩都没机会了。”
李玉面前摆了个大桌子,热情的邀请大家玩。
不是都好奇么,那就一起玩吧,我让你们输的当裤子。
“我也来。”
既然谢夫子要教导弟妹,哥哥们自然要帮个场子。
“随便选,牌九,筛子都可以。”
“我选牌九。”
“行。”
李玉作为庄家,和大家玩。
许阳是会玩的,他以前给赌场干过杂活混口饭吃,多少会一些。
大家在旁边看的稀奇。
许阳一开始赢了,是真玩钱的,跟前堆了不少钱。
渐渐的大家放下了警惕心,场面开始热闹起来,还有人出主意算牌啥的。
很快,还有其他孩子也忍不住好奇加入进来,玩的人越来越多。
大家都有些收获,零花钱多了不少,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旁边还有茶水点心伺候着,大家完全放松了警惕,没沾手的只有姑娘们。
慢慢地开始不对劲了,输的人越来越多,零花钱输没了。
许阳的钱也没了。
“风水轮流转,不奇怪,可以抵押别的。”
李家哥哥们一下醒了过来,摇头不玩了,还抵押,你要我命算了。
到底他们年长些,脑子清明,不敢再玩。
比李玉小的几个还是忍不住,有点红眼了,一开始就说好玩真的,输赢都算数,不能抵赖。
“我抵押田庄。”
“你有契约么,小屁孩。”
汉子都忍不住笑了。
“让人回家拿,我是我家长子,我说了算。”
半大孩子红了眼睛扯着脖子吼。
“东西拿来就算,先说好,我今儿来是给李教头脸面,她求得我,这些东西赢了都是我的,咱两家情分在这摆着,您要是后悔我退给您,你及时收手,我赚个茶钱就行。”
汉子摸了摸手上的扳指,笑容和煦。
“我说了抵押,你是不是不敢。”
“十九,差不多行了。”
“不行。”
“那行,你们去拿东西吧。”
不一会小厮回来了,拿了个匣子,一看就是女人的妆匣,里面是店铺和田庄的契约。
没想到婶子们这么给脸面,把自己的陪嫁全拿来让儿子赌博。
李玉和哥哥们表情越来越严肃。
“十九,十六,你们几个想好了么?”
“想清楚了。”
“那就来吧。”
“赵哥哥,拜托您了。”
李玉弯腰行礼,态度很恭敬。
汉子微微点头。
几个男孩继续开始玩,许阳和旭哥几个看傻了,零花钱输完就不玩了。
都感觉自己屁股更疼了,这几个哥哥是咋了,疯了吧,才多一会就掉进去了,吃错药啦。
旭哥和兄弟几个对视一眼,眼里都有后怕。
得亏赵家人把他们送回来,不然到底谁把谁装进去,可真不好说,别太高估自己的意志力。
五个男孩比旭哥大两岁,一个时辰的功夫彻底掉了进去,眼睛都红了。
姑娘们脸惨白,全场静悄悄的。
“我不信,怎么又输了……”
“还玩么?”
“玩。”
“我东西不能白给你。”
“继续压……”
全场只剩下他们几人的声音。
赵家汉子掌控赌场的人物,对付几个孩子那还不是手拿把攥。
他们开始玩骰子,几个人越压越多,眼瞅着妆匣空了。
“你们没东西了,李家大宅要压么,教头也定亲了,不如把她压上吧。”
十九两眼发直仰着头看着汉子,不明白他说的什么。
“什么?”
“我说把你姐姐压上,李家大宅也不错。”
“李庸……”
十九的小妹妹怒喝一声,狠狠拽了一把,把人从椅子上扯了下来。
“不,不压姐姐……”
李庸似乎还没有完全迷糊,眼神直愣愣的。
“那你压什么,不玩我可走了,这些是我的了。”
“哥,你把娘的陪嫁都输了,你疯了么?”
这出戏演到最后已经变成真的了。
十九的妹妹急得跳脚,泪珠滚滚而落。
“不然这样,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输了你把右手留下。”
汉子像魔鬼一般,诱惑着几个孩子,在他们濒临崩溃的底线上一再跳动。
“好,我压我的手。”
“哥……”
李家妹妹凄厉大叫。
情况已经失控,李家其他孩子脸都白了,怎么会这样?
李玉表情肃穆,全场寂静无声。
“要是再输了,就压你妹妹吧,我瞧你妹妹长得好,去了青楼能做头牌。”
“你说什么?”
李庸站了起来,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清晰可见,脸上的汗水不停的流淌。
“我说你妹妹可以做头牌,我给你一千两做赌资怎么样?”
“闭嘴。”
“玩不玩,不玩我可走了,今儿赚的还不错,这些产业谢谢您了。”
汉子数着手里的契约,眉开眼笑。
李家兄弟都急了,望着李玉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