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牧霖不知道余苒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只知道自家总裁脸色瞬间冷得比冬日里的冰雪还冷。黑眸流露出的凶光,恨不得要杀人。他甚至开始担心起自己的手机,会不会被捏碎。下一刻,宁泽延漆黑的眸底翻涌的杀戾越发昭显,叫人看一眼都胆战心惊。他无情地把手机抛回到安牧霖怀里。随后,拂袖而去。安牧霖犹豫几秒后,还是跟了上去。万一自家总裁真控制不住下手,他还能帮忙收尸……而另一边。余苒一脸莫名,还以为告状后能听到宁总说什么“我会替她报仇”之类的霸总语录,没想到竟是把她电话挂了。这算什么意思?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独自美丽吧!余苒刚转身,结果却撞上双手环抱在胸前、漫不经心靠在墙边的池嫣。女人精致脸上却是淡薄到没有一丝起伏的神情。认识这么久,余苒还从没看到偶像脸上露出如此冷漠的表情。知道她肯定是听到电话内容了,当即心里慌神,脊背十分凉。不等她措辞解释,就听见一道冷肃的声音响起:“以后再接宁泽延电话,把我的行踪泄漏出去,自己走人。”
她不喜别人在背后多嘴。不管是出于何目的。余苒知道是自己越距,一时冲动想替池嫣出头。听到这话脸色大变,冷汗直下,连忙道歉,扑扇的大眼睛里后悔得蓄满泪水。“池嫣姐,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池嫣方才那点玩游戏换来的好心情荡然无存,转身离开。余苒后悔得想给自己一巴掌,低着头跟上去。下午,圣德医院。池妍在医院悠悠醒来,睁眼打量着这一室雪白,脑袋里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纷纷涌入。回忆停留在她最后开车撞上大树的那一刻。她还没死?是池嫣把她送来医院的?池妍心底疑窦丛生,不觉得池嫣会有这么好心,眉头紧紧皱起。结果忽然觉得脑袋传来剧烈刺痛,倒吸了一口冷气,她下意识伸手想去碰伤口。“妍妍,你醒了。”
池母得到医院消息后,便守在病床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心疼地看着伤痕累累的女儿,拦住她动作。“你头上被树干刺伤缝了几针,医生说现在还不能碰。不过你放心,伤口不深,不会留疤。”
只是目前为了缝合伤口剪掉了一截头发,看起来秃了一块。池母小心翼翼地将女儿扶着坐起来,关心她几句后,脸色一变,语气也陡变恶狠。“一定是那个该死的池嫣把你害成这样的,这个女人真是个祸害,先是把你弟弟害进局里,现在又在网上抹黑你,竟还想要你死。”
“她心肠如此恶毒,妍妍你放心,妈妈一定不会放过她,必须给她点颜色看看。”
池母先入为主以为是池嫣有心报复,所以才开车撞女儿。对她简直恨到想剥皮拆骨才能泄愤。骤然,门外换来狠厉的一记反问。“怎么个不放过法?”
男人气势冷沉,声音还含着怒气,唇角勾出一抹极冷的弧度。两母女皆是一愣,没想到宁泽延会来。病房内气氛霎时变得紧凝。池母当即脸色滚了滚,想把池嫣开车撞女儿的事抖出来,“是池嫣她……”可话还没说完,袖子就被女儿扯了一下。“妈,我有点不舒服,你能去帮我叫医生吗?”
池妍轻咳两声,做出一副虚弱状,暗中向母亲使眼色。池母心领神会,“嗯”了一声后便走了,给他们腾出说话的空间。门一关上。池妍便扯出甜美的笑,无辜道:“阿延,你能来看我,我真的很开心,你心里其实很关心我的,对吧?”
见男人抿着唇不答,她眸光一转,声音婉转。“其实车祸只是个意外……我和池小姐一同开车离开,她一直在我后面穷追不舍,是我车技不如人。”
她的姿态楚楚可怜,不动声色把锅都砸到池嫣身上。就差没直说,是池嫣故意开车撞她了。厚颜无耻的很。宁泽延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也没有打断她,看上去像似在认真听她倾述。这让池妍越发说得起劲。“我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想来池小姐也不是故意的。阿延,你千万别误会了她。”
“说够了?”
宁泽延忽地沉下声,深邃黑眸晦暗到看不见一丝光亮,叫人琢磨不透他是高兴或者是生气。他向来心思难以琢磨。这会更加。池妍心里有点没底,但依旧维持着脸上的笑意。“池妍,你若是再伤池嫣,我定会让池家……”宁泽延下颚绷紧,步伐缓慢地逼近她,居高临下,嘴角弧度冷得煞人。“彻、底、消、失。”
一字一句从牙缝中蹦出,声线听起来很平静,却像是钝刀割,把池妍镇定自若的神经一点点割断。池妍傻傻怔住,下意识咽了下唾沫,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往上冒,竟连伤口的疼都发麻到没知觉。惊慌、无措、不安的情绪似潮水一般涌上来。她这才明白宁泽延根本不是来看望她,而是来兴师问罪,替池嫣出头。难怪池嫣会救她,原来是在这里给她挖坑,好让宁泽延看清楚她有多恶毒。呸!池妍几乎是一瞬间变了脸,眼眶发红,抿唇抽抽噎噎道。“阿延,池嫣到底有哪里好,你为什么一直偏向她,宁愿听她一面之词也不愿意相信我?你忘记了吗,当年可是我救的你!”
多可笑。事到如今还想骗他。指望抱着这个谎言让他袒护她多久?池妍以为提及当年的事能让宁泽延起怜惜之心,却不曾想,他脸上情绪越发阴郁,发出一声冷嗤,看她的眼神宛若在看死物。“当年救我之事是真是假,你心里有数,欺骗我就该想好你会有什么下场。”
池妍脸色瞬间垮下去,血色尽失,大脑乱的嗡嗡直想。喉咙也发干,被强大的气场压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等她反应过来,宁泽延早就冷笑着离开。剩下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她身上,不敢大口喘气,好半天也没缓过来。“不会的……”她手深深掐着被子,几乎要抠出一个洞来。